说来说去,不论对她、小家伙还是原身来说,银钱都挺重要的,殊途同归就是得努力赚钱。
至于这县城里头的人对她怎么看怎么想,她一个迟早都要离开的人没必要在乎那么多。
这般想着,冯时夏便也懒得琢磨这些“海草”们再一次舞得格外欢却又蓦地偃旗息鼓的缘由,目光落到屠户小哥同样只两米左右宽的摊位,思考自己到底该蹭哪个角落来完成后续的包装工作比较合适。
虽无法预知那客人具体什么时候来,但早做总比越拖越晚强。
老人今早的主要症状仍旧是咳,其他并没表现出什么来。
精神各方面的状况也还好,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急性病症,她猜测多半确实是感冒。
若是感冒的话,自愈都至少要一周左右,不急于这一时,等交完货再去医馆也不迟。
冯时夏不提,孟氏便更不会主动表示什么了。
其实若不是冯时夏昨晚的一番“传人论”,按她的想法,根本就用不上来县里头找医师。
再加之入城至今听到的诸多流言,她自是更愿意先把冯时夏平日在县城的状况摸清楚再说。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当下肯定是买卖更要紧。
因此,当冯时夏没理会那些直白到过分的闲言碎语,熟门熟路地接受了这黑壮小子帮手后,便目光灼灼、一言不发、亦步亦趋地只在后头跟着。
她在村里是听过不少关于这屠户小子的话,不过俩娃子一贯都唤的这小子“哥”,那会儿她还以为人跟大毛差不多,半点没有多想。
只当也是跟着大人到外头做买卖的,却不想现今亲眼见到竟是这般年纪——瞧着倒和女娃面相上的相差不大。
哪怕这小子嘴里口口声声都是“阿姐”长“阿姐”短的,孟氏仍旧不由得在心里提了一口气。
一表三千里,亲上加亲的都不少,更别说这个不知怎么就跟女娃认了亲的小子了。
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些古怪,就这么俩月的工夫,对女娃这样听说都还不咋好的生人,认一门亲可没那么容易。
按说俩人都做着买卖,女娃要是自己不开口,旁人想打听个底细怕都不止花这点时间。
眼前这小子说话办事直愣愣的,看着真不像个知内情的,十有八九根本不清楚女娃的身份来历。
也是,女娃这事可不是那么好大剌剌在外头说的,她连对村里头的其他人都不敢出面交代,对这外头的人,应该更不会轻易吐露真相。
总不可能这小子真是女娃在渔阳什么沾亲带故的兄弟吧?
真要是如此,即便这小子家里没有别的长辈了,女娃也不可能最后选在江村落脚。
不过,刚才这人第一时间就站出来维护女娃,孟氏对他印象不差。
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真抱着些别的小心思,只要一不存心害人,二明面上也不招惹是非,孟氏就算不怎么情愿,也不会贸然插手。
女娃一向主意正得很,县城里这些人也好,她也罢,想动摇女娃的决定,基本不可能。
故而这会儿,她感觉赵弘诚为人还算端方,也不像会做啥出格行为的样子就慢慢让自己放松了下来。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机会她能在旁边给女娃掌掌眼就足够了。
因着大家心里都转着不同的念头,于是,这场早间风波很快就无疾而终了。
饶是大多数人心里还惦记着哑娘子到底会选择要娃儿还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这问题,在一个随时可能跟你撕巴起来的乡下老婆子前,都不约而同地偃旗息鼓了。
谁都没有那样的勇气去面对一个下一秒将会哭天抢地的胡搅蛮缠之人,就跟上回被街管队带走的那婆子一般,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任何人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