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几天一直都在收拾。”
沈家的人一贯护短,这倒是他们做得出来的事情。“表公子如今住在哪里?”
“今日已经出城,大约这几日都不会来。”
寥寥几句,已经把想说的话都说清楚。赵明理眉毛皱在一起,好半天没说话。久得让人觉得难以忍耐的时刻之前,终于开口“宫里的旨意是怎么说的?”
“说是明天就进宫,先看看,若合眼缘就留在宫里住。”
合不合眼缘这种事情其实很没有道理可讲,毕竟这件事情上真正说了算的人并不是宝庆。“既然都收拾好了就送过去吧,让她从宫里出来之后过来一趟。”
伸手提灯的时候从袖子里滑出来细细的一圈银镯子,只是一瞬间就隐没在衣袖中,辨别不清。“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身上是不戴首饰的。”
交握在一起的手轻轻地触碰着已经和自己的一部分一样,完全和体温一致的镯子。“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宫规管着,不让戴。”
“那你现在怎么又戴了?”
“出宫前赏的陪嫁礼,就一直戴着了。”说着话的时候她浑身上下也只有这只素银的镯子能够勉强称得上首饰,头上也只有两朵不起眼的绢花,没有耳坠子,也没有璎珞,素净得让人根本挑不出错。
“做人若太清醒,就会少了很多乐趣。”赵明理凝视着她,却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透过她看别人。
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这是很长时间以来,她难得地和他独处一室,说这些不分尊卑的话。“殿下对你一片真心,希望你不要负了她。”
她是个眉眼寡淡的人,垂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很凶,让人不敢亲近。可是赵明理知道,她也曾经有过青春年少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和现在大不一样。心里百转千回,可最终出口的却只有叹息。“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就不要太执着。”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在追逐着属于自己的东西,唯有她一人,在追着永远都不能属于自己的东西。
执迷不悟,大抵如此。
“人生一世,总会有些东西放不下。如果有一天我放下了,也许离死就不远了。”都说夜深时人总是容易受夜色蛊惑,释放出内心不为人知的想法。
“你什么时候走?要去哪里?”
“时候到了,自然就走了。天下之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所。”
“你走了她会很难过。”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