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都要早,在众人都以为会一直下雪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开始升温,不过几天之间一冬天的冰就渐渐化开,荡漾了一池的春水。
穿了一冬天的厚重冬衣也终于可以脱下,早就裁好的在床上摆了一排,不知该穿哪一身才能压过满园春色。
这天出门之前,赵璇特意绕路去了前院,却并没有走进去,只是倚着门看沈昌旭埋头苦读。自从开恩科的旨意下来他就暂缓了铺子里的事情,每天在书房里苦读,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
“姑娘。”从身后传来的清冷女声惊得赵璇立马站直,磕磕巴巴的回话“先生好。”
许先生不知从何而来手里还抱着几本古旧书籍。“姑娘今日不必上学吗?”
仿佛刚想起来似的猛点头“要上的要上的,我这就去了。”话音未落,一溜烟跑了,眨眼之间就连人影都看不见。
许先生抱着书只能幽幽叹气最终什么也没说,却翻开了《登金陵凤凰台》。
不知为何,最近几天赵璇总觉得身边清净了很多,不见有人来和她搭话,也没有人招惹她,虽说不见得是一定就是坏事,不过事及反常必有妖,少不得要仔细些。
果不其然,不必赵璇开口,就有人来给她解惑。
李怜菲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她身边,见人都已经走空,才将萦绕在心头的事情一吐而快。“我快要气死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她平时就这样,时不时就这么说,最开始的时候赵璇还会紧张,可是习惯之后也能够面不改色的听着,只当有人又惹她不痛快了。
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赵璇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你记不记得我刚才和她一起看她给家里寄的书信?”见她点头后想起自己看见的东西火从心头起“我看见她在信里和家里说我们的事情。”
“她一个人在这里难免孤单,和家里说说也不奇怪啊。”赵璇还是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这么生气?她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
“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她说要吃品香斋的点心,让我和她一起买?她和我说要给些银子打点送来的才又快又好,又说她一并先给了后头再和我算。我也没当回事就让她买了,后来我问她一共要多少钱,她说八钱,我就给她了。谁知我才看见她在给家里的信上说我给得少了,占她便宜,是个没皮没脸的!”说着愈发的委屈,声音都变了。
赵璇顿了顿说“也许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和家里多要些钱呢?”
可李怜菲显然并不这么认为,质问道“在这里念书的人谁手里没几个钱?至于为了这么几个钱说得这么难听吗?再说了,我向家里要钱的时候从不拿同窗当借口,难不成你会这么说吗?”说着一个劲的按着胸口,气都喘不上来。唯恐赵璇不信,更道“我还看见了她家里给得回信,她家里还附和着她,说我不要脸!”
这话一出,就实在难看。哪有好几十岁的人和一个年轻女孩子为了两个钱置气的?即便心疼自家的女孩子也不该做这样的事。赵璇已经皱起眉头,可李怜菲接下来说得事情才真正的让赵璇心里一沉。
“她当时是在和我说在信里和她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要说给我听,我们一起找的时候我不小心瞧见的,她当时很快就把东西全拿走了,我也就只装作没有看见,可是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现在恨不得撕破了她那张脸!”本就怒火冲天,又急于拉赵璇同盟,一下子就把那些赵璇原本不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赵璇听完之后久久没有回神,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失望至极。“她真是这样说的?”
李怜菲再三保证,恨不得指天为誓。“千真万确!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你不在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说的!”
到底是交友不慎。沉思片刻,赵璇问“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