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紧急,容不得赵璇娇气,可是一连骑了几天马,两条腿都磨得血淋淋的,要不是带了绿杨在身边,只怕连个能给她上药的人都没有。
赵璇刚涂了药,叉开腿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听见有人撩开帐门进来,懒洋洋道“绿杨,今天衣服洗这么快?”
“是我。”
赵璇一骨碌的爬起来,拽着被子遮住自己。“你怎么来了?”
“军中没有女子,你又只带了一个侍女,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要不是赵璇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离他远远的,恐怕也要心软。
“霍将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实在是越来越厉害了,那后头车里拉着的不是女子,难不成是羊啊?”
霍思渊有些难堪,若不是隔着布帘,赵璇一定能够看见他脸上的暗红。
“她们和你不一样。”
“都是女子,有何不同?”
“自然不同,她们都是军妓,身在贱籍,一两银子能买好几个。”霍思渊理所当然道。
赵璇冷笑道“我原以为霍将军读过圣贤书,明白道理,如今看来,是我眼拙。”
“你一定要这样同我说话吗?”
“我生来就不是喜欢坐低伏小的人。”
他站在门边,默默叹息。“我没有要你坐低伏小。”
“将军还是快走,叫人看见了不好。”
霍思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说“我看你今天下马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是不是伤了?”
“不用你管!”
“我带了上好的伤药,你睡前涂上,会好受些。”
赵璇没有搭理他,斜着眼睛看影子越走越远。
听着外头没有动静,赵璇也懒得再去看,翻了个身,面冲里侧打起瞌睡。
“殿下,醒醒。”
赵璇懵懵的问“怎么了?”
“刚才副将来传话,说明日原地修整,不必早起了。”
赵璇刚应了一声,就听见绿杨奇怪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她手里是一支木头雕的簪子,做工有些粗糙,依稀能够看出来刻的是西府海棠。
“这东西?”
“刚才霍思渊来过。”赵璇没有瞒她,仔细看着簪子,恨不得能够看穿,好找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其实霍公子也挺好的。”绿杨道“单论这个人,实在是挑不出不好的地方。”
赵璇虽然看不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样样都比韩朝好。”
将她不为所动的样子看在眼中,绿杨一面铺床一面说“他知道你不惯骑马,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在这个关头停下来修整。怕你被蚊虫叮咬,还特意送来香樟木的簪子。这份心思,已经很难得。”
“你说的没错,可那又怎么样?”赵璇的反问直接把绿杨问愣了。
“他这个人千好万好,唯有一点,不合我的脾气。”赵璇道“韩朝虽然样样不如人,可他怎么待我,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你觉得霍思渊能做到他的一半吗?”
绿杨想了想平时在府里韩朝唯赵璇是从,鞍前马后的殷勤劲立马摇头。
赵璇道“那不就得了?”
绿杨坐在床边皱着眉毛思考了一会儿,问“可是夫人以前说过,如果一个男人除了对你好之外一无是处,也是不可取的。”
赵璇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这次就是个好机会。时势造英雄,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万一,没成呢?”
“万一没成,大不了就我养着他,也不是什么大事。”赵璇耸了耸肩膀。
自从和萧奕台摊牌之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了,有意无意的也开始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赵璇就睁着眼睛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