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夜里,皇后正在哄孩子,宫门已经下钥,四处一片安静,却在这时有人悄悄的用匕首拨开上了锁的门,一个清瘦的身影从门后钻出来,将匕首藏在袖中,抄着手走向主殿。
此时阖宫的人都已经睡下,门前的宫女已经头一点一点的开始啄米,哪里还注意得到有人悄悄的挑开了门帘悄无声息走了进去。
这人一路小心谨慎的避开睡在路上的宫人,握紧手里的刀轻车熟路的闯了进去。
床上母子两个一起躺着,皇后背对外侧,听见有人走进来,只当是夜里轮班的人,也没动只轻轻的拍着孩子“将外头的灯吹去两盏,有些晃眼睛。”
那人便悄无声息的将外头的灯吹了两盏,然后又才折返回来,再三的握紧手中的匕首深呼吸了好几下,掀开床帘,看清床上的人后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往下扎。
皇后忽然觉得不对劲,一扭头正好看见有匕首朝自己扎过来,急忙抱着孩子往床内滚,一面拼死拦住,一面大声呼救。
“贺内监!你这是做什么!”皇后的力气可没有他大,在争执中已有多处受伤,孩子受了惊吓哇哇大哭,反而比皇后呼救的声音更大。
一时之间门里门外的人都被吸引过来,手忙脚乱的冲过来抢贺直手中的匕首另有人迅速冲到外头叩响宫门“不好了!皇后娘娘和小殿下遇刺了!”
一连喊了数声,外头的侍卫才赶来。此时屋内已经一片狼藉,已经有宫人在争执中被刺伤,此时还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好几个人爬上床张开双手挡在皇后面前,唯恐两位受到伤害。
孩子的哭声比什么呼救声都大,穿透力极强,本已经熄灯的各处宫殿纷纷的点亮灯笼派人前来查看。
持刀的侍卫迅速冲进来将贺直拿下,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贺直精神很差,两颊凹陷眼圈发青,简直像个会走路的骷髅。
闻讯赶来的萧奕亭狠狠的踢翻贺直,将心有余悸的皇后抱在怀中低声安慰,大声呵斥着让侍卫把人拿下。
皇后一双手臂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即便已经包扎过看起来依然吓人。她后怕得缩在萧奕亭怀中瑟瑟发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像往常一样睡着今天会是什么后果。
贺直本就虚弱,更经不住侍卫们的毒打,很快便将来龙去脉说清。
原来自当宫后他便一直躲在皇后宫中,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悄悄的出来偷些吃的,原本以为素衣门很快就会反杀回来,谁知他们却像是完全忘了这件事一样,让贺直在宫中吃尽了苦头。
他今日倒是抱着一命换一命的念头来的,可没想到偏巧今日皇后比平日睡得晚,一击不中自然再没有生机。
萧奕亭将皇后母子一起抱在怀里,眼眸低垂沉思许久。
皇后低声问“宫里各处不是都彻查过吗?贺直怎么能在宫里藏了这么久呢?”
“大概当日情况混乱,有所疏漏吧。”萧奕亭道。
“彻查三大殿的不是”韩朝吗?皇后心里一紧,抓住萧奕亭的衣角眼神不安。
“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萧奕亭将人安顿下来,犹豫片刻,命人将没看完的奏折搬过来,坐在皇后这边的小书房静静的看了起来。
上折弹劾赵璇的人简直多得像牛毛一样,有直言赵璇失了臣子的本分,不应该继续坐在丞相位置上的,也有暗暗讽刺赵璇牝鸡司晨的。在这些折子中却有人提出若萧奕亭当真的觉得韩朝可用不妨给他一个正经的官职,总好过现在这不上不下,惹人非议。或者干脆将赵璇和韩朝的位置换一换,朝堂之上终究是男子的天下,赵璇在这里发号施令实在不妥。
萧奕亭看得头疼,索性将折子一丢按着眉心发呆。脚步声轻轻,衣裳摩擦的声音传来,皇后手持烛台缓步而来,脸上写满担忧。“陛下忙得这么晚,仔细伤身子。”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