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算。”赵璇弓着身子寻找着还没有被浇到得花丛“这些花已经经年不开了,先生也该放下了吧?”
“说得轻巧,执念哪有这么容易忘记。”老先生轻轻的笑了一下,回忆起过去,向赵璇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赵璇收起水瓢,拍了拍浮灰随意坐下“先生还是没有找到她吗?”
“你说的不错,其实全欧早就该放弃了,可总是有些不甘心,虽说死后化灰一切皆是浮云,可人活一辈子总是有些惦记的东西,若没了执念又怎么称为人呢?”老先生笑了一下,将眼神从花丛中转向赵璇“你现在不是也有执念了吗?”
“我不太懂先生口中的执念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你穷尽一生去寻找,可我知道我想要什么。”赵璇看向站在门边的韩朝,她只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老先生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了执念,你的路就走不长了。”
“先生,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向你求一句话。”赵璇道。
“你可要知道,你祖父断然不会看着你这么任性的。”老先生靠在椅背上道。
赵璇道“我如今三十了,一直都在为祖父活着,如今也该我为自己活了。”
“你明知道我最听不得这样的话,还偏偏要这么说,看来你是真的下了决心了。”老先生颤巍巍的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你这双眼睛生得很好。”
“初见时先生便说我的眼睛生得好,现在还是一样吗?”赵璇道。
“我一直告诉自己我该放下了,也想着等到哪一天你的眼睛变成了别的样子我就再也不帮你,可谁知你都这么大了这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实在让我难以割舍。”老先生笑道。即使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可赵璇从未有一刻觉得他是在看自己。
从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老先生一直都在透过自己的眼睛看着已经远去的故人。“先生,觉得我这双眼睛值不值一句话?”
老先生忽然笑了“其实你和她除了这双眼睛再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他叹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我希望祖父彻底放弃我。”
即便是见惯了风雨的老人家也被她这句话惊得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将她打量了好几遍“你真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意味着从今往后我将孤身一人,再没有崖城可以依靠。也不会有人再为我挡着明枪暗箭,血雨腥风。我愿意放弃和崖城有关的一切势力。从此不再承担任何保护崖城的责任。”赵璇平静道。
“你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若没了这些盔甲,就凭你的本事恐怕活不过三天。”老先生捋了捋胡须道。
赵璇并非不明白这些,只是如果她始终背着崖城,恐怕这辈子也没有办法真的和韩朝坦诚相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后就再也不能回家。家这个字眼对于她而言渐渐的从一个认识的字眼变成了具象,是雨中的伞,午夜的灯,是会吃醋的夫君,爱撒娇的女儿,是受伤时落在身上的眼泪,欢喜时身边的笑声。
她脸上的神情他从未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他忽然问自己,如果今天说这句话的人是她,他会怎么办?笑意中带着几分难言的苦涩。“我会给你祖父写信,这段时间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
推着他往外走的时候赵璇道“多谢先生,今后我一定还您清净。”
“别说清不清净了,只怕今后你自己的日子都要过得焦头烂额,又哪里来的闲工夫搭理我这个老人家呢。”老先生说完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走过来的韩朝,“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运道。”
韩朝笑道“晚辈不敢当。”
“先生既说了,你应着就是,不必说这些虚话。”赵璇道。
饭桌上只坐了三人,多少有些冷清,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