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客在正堂内落座,巴雅拉氏方才到了正堂,看着已经坐好了的众人,面上更是难看。
待看到只剩下门口的两把椅子时,巴雅拉氏脸上已经是阴云密布了。
只是这巴雅拉氏还不知道,这还是舒舒觉罗氏看着人多,将小一辈儿的都先撵回了各自的院子,否则,只怕是不仅仅是这门口的椅子没了,便是这堂内都不一定有她们一家子的地方呢!
黑着脸坐下,巴雅拉氏看着坐在上首精神矍铄、雍容贵气的舒舒觉罗氏便是一阵暗恨,扬了声,带着几分尖锐道,“姐姐如此这般,便不觉这有失礼仪分寸么?”
舒舒觉罗氏本是正在喝茶,闻言抬了眸子,淡淡看了巴雅拉氏一眼,只把巴雅拉氏看得浑身不自在。
昭阳公主掩唇娇笑一声,“本宫的姨祖母本宫也是见过的,恩博侯府的老太君,是位面善心慈的长者。这位………夫人?请问你又是谁?本宫可不记得郭罗玛玛还有旁的姐妹了。”
巴雅拉氏面上一阵难堪,好半响方才赔了笑,“臣妇是…………老果毅公的侧室。”
昭阳公主带了几分鄙夷,“哦………原来是我已经过世的郭罗玛法的妾室姨娘呀,听说已经分了出去的。既是个下人,一屋子的贵人主子面前岂有你说话的地儿?见了本宫的郭罗玛玛不问安行礼反倒是质问本宫郭罗玛玛的礼仪如何,啧啧…………”
昭阳上下打量了巴雅拉氏一番,带了几分厉色,“看来是这些年的优渥生活过多了,那些个规矩礼仪竟是全都浑忘了!”
巴雅拉氏喏喏道,“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带了盛气凌人之色,“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胆敢直呼本公主的名讳!藐视皇家威严,无视尊卑体统,巴雅拉淑人(遏必隆在世时给巴雅拉氏请封三品淑人)这样的罪名你可担待不起!”
靖安公主看了若幽一眼,对着昭阳公主柔声唤道,“八妹。”
巴雅拉氏见着靖安公主开了口,眼中带了几分希冀,众所周知,温皇贵妃钮钴禄氏的养女靖安六公主是众公主中最为端庄守礼的,其礼仪与规矩可堪称皇室典范。
靖安公主温温和和道,“论理,外命妇如何,咱们作为公主的可以指出,若非直接冒犯了,却是不能够直接干涉的;论情,淑人到底年纪不小了,又是巴林郡王婶的额娘,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要给巴林郡王叔和王婶留些情面才是,免得旁人说咱们不敬长辈。”
昭阳公主敛眉对着靖安公主福了一礼,“是,妹妹受教了。”
靖安公主点点头,循循善诱,“这便是了。淑人不懂规矩,回头禀了皇祖母,赐下两个嬷嬷好生管教一番也就是了,没得失了身份与规矩。”
靖安公主与昭阳公主的一番话,无疑是将巴雅拉氏的脸彻底踩在了地上,不罚她巴雅拉氏不是看在遏必隆的面子上、也不是看在了她这个长辈身份上,而是一则看在了巴林郡王福晋——那个打小便不怎么被她待见或者说是漠视的女儿的面子上、再则不屑于教训她。
巴雅拉氏的一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黑,如同调色盘一般,倒是让除了巴雅拉氏母子之外其余旁的人,看了赏心悦目了不少。
巴林郡王夫妇极有眼色,有了巴雅拉氏闹得这一出,二人便也没多作停留,又叙话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从始至终,夫妇二人却是未曾多给巴雅拉氏一个多余的眼神。
勉强算是靠山的巴林郡王夫妇走了,巴雅拉氏自也是没脸再留下,也寻了个理由也离开了。
外人都走了,众人便也都不再端着了,进了暖阁,昭阳公主便直接窝在了舒舒觉罗氏的身边,开启了撒娇模式,哪还有方才半分娇蛮公主的咄咄逼人。
舒舒觉罗氏慈爱地看着四阿哥、靖安公主与昭阳公主,“倒是让你们几个孩子们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