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息怒。”凌普趴在地上,细细想了自己打从进来之后的行为举止,并没有对康熙不敬呀!
康熙冷哼一声,站起身,绕着凌普走了一圈儿,声音冷冷淡淡,“朕看你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这些年,看在赫舍里氏的面子上,朕真是对你们太宽容了”
“以至于你们竟是浑然都忘记了身为臣、身为子的本分!”
若幽端茶盏的手一顿,微微垂了眼。
康熙闭了闭眼,声音染上了几许疲惫与失望,“凌普,看在胤礽的面子上,朕留给你最后一份体面,你回去好好儿写写这些年你、你的手下还有胤礽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儿,朕会留你一命的。”
凌普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方才勉强消化了康熙的这几句话。
“万岁爷,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呀!”
蓦然抬头,凌普就恰好直直对上了悠闲喝茶的若幽。
“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在您的面前搬弄是非,奴才对万岁爷您的忠心天地日月可鉴!”
康熙沉沉看着抱着自己大腿不撒手、哭喊撒泼的凌普,眼中淡漠的情绪已经渐渐转为了厌恶。
将凌普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康熙拔出腿,坐回了软塌。
凌普跟了康熙几十年,康熙的这般态度,即便是这些年养尊处优、骄横过了头,脑子有些飘飘然的凌普也反应了过来,康熙这是彻底放弃他了。
凌普跪坐在原地,神情带了几分恍惚,但是是脑子却是无比的清楚他,还有他身后的家族,完了。
不,或许太子
想到这里,凌普突然一哆嗦,康熙刚刚说什么来着,让他将他、凌氏一族还有太子做过的好事儿完完整整地写下来。
凌普面上带了震惊与惶恐地望向了康熙,难不成
康熙却是已经带了不耐烦,挥挥手,“既然这情面不想要便也罢了。梁九功,带下去,送到大理寺去,三司会审,好好儿地给朕审审。”
梁九功勉力维持了镇定,直接掏了块帕子塞进还待说什么的凌普口中,两个大力太监便将这位在紫禁城或者说是在京城之内呼风唤雨十几年的“大人物”架了出去。
康熙沉默地坐在软榻上喝茶,若幽看了康熙沉着的脸,便也就一声不吭地陪着康熙喝茶。
如此,在帝后二人喝完了整整一壶茶后,康熙放下茶盏,转转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站起身,“寿宴的事情”
若幽用帕子沾沾唇角,“臣妾心中有数,不会误了万岁爷的寿宴的。”
康熙微微颔首,“如此,朕便先回乾清宫了,若是有事儿,便派人来前面儿说上一声。”
若幽站起身,对着康熙微微福身,“臣妾恭送万岁爷。”
康熙走后,若幽便到了后边儿院子里的暖房,伸手轻轻拂过各色艳丽的珍品,最后驻足在了中间种着各色牡丹的花圃旁,看着怒放的牡丹,眼中如一泓深潭。
为臣、为子的本分?
呵可是还要加上为妻、为妾的本分?
何为为臣子、为妻妾的本分?
不过八个字,恭敬顺从、谨言慎行。
若是不够乖顺了,那便是忘了自己的本分,王者所至,莫不顺服。
若幽随手揪下一朵开地正盛的姚黄慢慢把玩。
若是不顺服?
若幽一用力,手中的姚黄片片零落。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听话了,便换上一个,总会有合心意的。
————————————————————————
一直到将近子时,康熙才让梁九功传了话,将太子胤礽打发回了毓庆宫,从始至终,胤礽都只是见到了康熙一个沉默冷酷的背影,连一句话都没说上,就被罚跪在乾清宫的大门外,一回到毓庆宫,一肚子怒火的太子将自己的书房砸了个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