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讲,就算是察觉不到自己的暗示,那位李少爷可是已经自曝过家门。
即便是平头百姓也该知道这苏州布政使定是个品级不低的官,更何况,还直言是与皇家沾亲带故的,那就更是不得了了。
别说是平头百姓,便是一般的商贾或是官员,在一听到与“皇家”二字沾边儿的时候,那也可是有多远避多远的,笑话,能与皇家沾亲带故的有几个是简单的,惹上这样厉害的存在,只怕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这夫妻二人却是好似与听到了“这是东家的谁谁谁”一般,根本便没有任何的畏惧。
甚至在听到了这般强硬的背景之后,那男子竟然还一脚将人给踹了出去。
这是为什么?
呵,要么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个弯弯绕绕的傻大憨粗,要么便是真的不将这所谓的“布政使”“嫁进皇家的姐姐”放在眼里的大人物。
那后来付钱的人明显便是管家一类的,见了这般的场面还如此镇定甚至是言笑晏晏的管家,呵,至少,知州府上的管家没这个水准,不对,便是巡抚府上的管家也没有这般处变不惊的。
老板娘撑着下巴,而且,她怎么觉着方才的管家,这声音有点儿嗯不够雄浑呢?
片刻,老板娘唇畔微微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来这苏州的天也是要变上一变了呢!
直到康熙带着若幽施施然迈出了铺子的门槛,李少爷方才被一众家丁自地上扶了起来,看着云淡风轻的夫妻二人,恨声道,“都给我抓起来!”
这时候,即便是再沉迷于若幽的天人之姿,也抵挡不住以如此不雅的姿势,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愤怒。
“对,决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远处跟着李少爷一起来的三人出声附和,又看了看自己带出来的人,“你们也去帮上一把,在苏州,抢了三爷的东西、打了三爷,还想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呵,真是笑话!”
这一回,连着一直面上带了和煦笑容的梁九功也跟着沉了脸,“诸位这是何意?”
“何意?”李三爷斜斜歪在不知何时搬出来的一张太师椅上,阴仄仄盯着康熙,“呵,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们打了爷,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放肆!”作为打从康熙幼年之时便跟在康熙身边的人,这一辈子活了半个世纪,梁九功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嚣张跋扈地说要付出代价。
康熙倒是神色平平,看了一眼梁九功,“稍安勿躁,不妨听听李三爷想要什么代价。”
“呵,”三个青年之中有一人冷笑一声,“既然这么识趣儿,早干什么去了?”
康熙只定定看了李三爷,“说说吧。”
李三爷摸摸自己光亮亮的大脑门儿,“看你的穿着打扮以及出手,应该还算是有些家底。”
“既是如此,用十万两黄金买你的一双腿,不过分吧。”
“你名下所有的产业,每年盈利之中的纯利,将五成交于爷。”
“还有,以后唯本少爷我马首是瞻,爷我让你往东,你便不能往西;让你往北,你便不能往南,好好儿地做了爷身边儿的一条狗,吃肉或许没有,但是一口热肉汤总还是能喝得上的。”
“还有么?”康熙平平淡淡问道。
李三爷看了一眼若幽,“三天之内把你家待字闺中的闺女或者是孙女送到爷的府上来。”
“没了?”
李三爷微微坐直了身子,“最后一条,过来给爷爷我磕上三个响头,算是你投诚的诚意。”
听到最后,若幽抬眼看了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的李三爷一眼,又看了看身侧面容一派平静的康熙,侧了侧头,对着素心低声耳语,“去般两把椅子来吧。”
素心会意。
只是等着素心将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