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将他们挪到哪里去?”惠贵人声音之中透着沙哑,扶着椅子,一点点儿地自地上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若幽瞧。
“自然是去他们该去的地方。”若幽淡淡瞥了一眼惠贵人,“惠贵人若是想着要再送他们一程,到也不是不行,本宫便允了惠贵人可以送他们到这宫道的尽头如何?”
惠贵人沉沉看着若幽,“你要将他们送到乱葬岗去。”
“本宫还以为惠贵人之前协理六宫那么久,也该长长记性的,却是未曾想,原来惠贵人竟却是连这些最基本的规矩都浑然不知。”若幽漫不经心地撸了撸光滑的赤狐毛,“犯了错的宫人暴毙自然是要送往乱葬岗的,难不成还要送去寿皇殿么?”
惠贵人一手扶了椅子才不至让自己再次跌倒在地。
看着即便是风尘仆仆而归却是无损半分矜贵凤仪、仍旧清冷端庄的若幽,惠贵人不禁心头打了个突,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了,为何之前要听信了瑾妃的话,硬是要去逼迫了十八阿哥,以至于一个不小心弄死了皇后曾经的掌事宫女,遭来了皇后如此血腥的报复。
这些年,端庄持重、温良贤淑已经成为了皇后的代名词,虽说皇后性子冷淡疏离了一些,却是并不妨碍皇后温和大度的名声。
然而她们许是所有的人都忘了,皇后还不是皇后的时候,每一次但凡是有那些个不长眼的惹到了当年的皇后,又有哪一个是全须全尾地回去的呢?
一个都没有啊!
冷漠无情才该是真正的皇后!什么温和清冷,那不过是皇后不屑于动手罢了。
思及此,惠贵人扶着椅子的手不禁颤抖起来,这一次的事儿,皇后会不会也对她的胤禔出手?
太子与胤禔斗了这么些年,皇后一直处于冷眼旁观的状态,她与皇后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好容易太子倒了,她的胤禔眼瞅着就有望登上储君之位了,她却是主动招惹上了这么一尊大佛,若是皇后真的出手了,那么她的胤禔可还有希望登上大宝?
不安的恐惧开始在惠贵人的心中蔓延开来。
见着延禧宫的人都处理干净了,若幽便极是优雅地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侧首,瞧见不远处廊下站着的一群面色发白的女人,神色浅淡开口,“良嫔,以后你便是延禧宫的主位,延禧宫的一应事务便交由你负责。”
透明了这么些年的良嫔身子一晃,面上带了惶恐,“皇后娘娘,臣妾”
“好了,此事儿就这么定了。”若幽言语之中带了不容置疑,“什么身份享受什么待遇,纳喇氏如今既然只是个贵人,那便合该搬出正殿去,过属于贵人的日子,以前的那些个妃位娘娘的器具摆设、衣服首饰,本宫会派了人来一一验收封库。良嫔,你可莫要让本宫失望呐!”
良嫔身子一抖,“臣妾臣妾不敢。”
若幽理理颈间的围领,目光带了几分锐利地看向良嫔身边儿一众延禧宫的妃嫔,“你们都看到了吧,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来自己个儿心中也有了数。本宫一向依着宫规办事儿,可是不希望再有人目无宫规律例了。”
“是,谨遵皇后娘娘懿旨。”一干吓得不轻的妃嫔战战兢兢应了。
若幽收回目光,仪态端庄地步下了延禧宫正殿的台阶,也不乘凤辇,直接步行至了与延禧宫相隔不远的景仁宫。
延禧宫里愁云惨雾的凄厉叫声,作为与延禧宫仅仅相隔一条宫道的景仁宫自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只是,若幽派人封了整个东六宫,不许进也不许出,即便是瑾嫔再想着着人探消息,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
正在踌躇烦躁之时,一名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内殿,“娘娘,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
小宫女话音还未落,便有一道清清冷冷的女声传来,“怎的本宫一来便成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