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幽瞧了瞧面色尚可的密贵人,“可着人去请了太医?”
高贵人点点头,“已经派了人去请。”
若幽行至另一侧坐下,“那便耐心些坐下等等。”
又过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一名年岁不大的太医带了几分气喘地抵达了御花园。
走进了看见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的若幽,年轻的太医脚下一个趔趄,显而易见的这位太医是未曾想到皇后凤驾也在此。
作为才进了太医院没几年的、浅资历的太医,自也是远远地见过若幽的,但平日里能够道坤宁宫请平安脉的一般是齐远,再不济也还有御医、院判、医正,又如何能够轮得到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凑到当今的皇后娘娘面前去看诊?
突然见着当朝的皇后,那年轻的太医显然有些惊吓,浑身颤抖地行了礼,“参见皇后娘娘、宜妃娘娘,参见各位小主。”
“起来吧。”若幽温和道,“不必紧张,密贵人突然昏厥,唤了你来,便是想让你好好儿给密贵人瞧瞧。”
“是,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年轻的太医擦擦额上的汗,深吸了口气,方才回身自药箱之中拿出丝帕给密贵人诊脉。
良久,小太医方才收回了帕子,对着若幽恭敬一礼,“启禀皇后娘娘,贵人小主这是因着孕中体弱且久坐突然起身、气血上涌才致突然昏厥的,回去休养一阵便会无碍。”
若幽点点头,“密贵人的胎有几个月了?”
“已经近三月了。”
宜妃看着一脸或茫然或羡慕或嫉妒的低位妃嫔们,轻笑一声,“密贵人都是有过好几次身孕的人了,又岂会是不知自己已经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
香芹面带惶恐地看了一眼宜妃又看了一眼若幽,见着若幽神色淡淡,对着二人一礼,“皇后娘娘、宜妃娘娘容禀,我家小主真的不曾知晓自己有了身孕。”
宜妃拨拨镂空点翠镶碎钻甲套上闪着七彩光芒的小钻石,“做主子的不知道,做下人的也不提醒?可见密贵人身边儿伺候的人也是不够尽心哪。”
妃嫔的月事可是要往敬事房的上报的。
香芹哆嗦了一下,“小主的月事一向是推迟的,约莫四十来天之前,小主是来过月事的,不过很快便结束了。”
若幽放下茶盏,看向年轻的太医,“密贵人的胎像如何?”
年轻的太医怔了片刻,“贵人小主的胎像并无大碍,只要在饮食上注意些便是了。”
若幽点点头,“密贵人的这一胎便由你来负责,你可一定要好好儿地照看好密贵人的这一胎。”
年轻的太医一愣,随即拱手应是。
“密贵人何时能醒?”宜妃看向小太医闲闲道,“人总这么昏着,也不是回事儿。”
年轻的太医略略思索了片刻,“若是让贵人小主自行醒来,约莫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若是施以银针,约莫半刻钟便可转醒。”
宜妃带了征询地看了若幽一眼,若幽微微颔首,宜妃便又道,“那便赶紧给密贵人施针吧。”
若幽是见过齐远施针的,比起齐远施针,这年轻的小太医手法虽然还不够老道,但是却是足够娴熟,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倒是与之前如同受惊兔子一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半分不符,便是比起太医院许多入院十来年的老太医是丝毫不差。
待到小太医收针,若幽含笑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小太医一愣,恭敬回道,“奴才季翎,祖籍岭南,后随着祖父迁居京城,祖上五代都是行医的。”
若幽若有所思地一笑,“原是医学世家的传人。”
季翎面上一红,带了几分腼腆道,“皇后娘娘说笑了,奴才家世微末算不得医学世家。”
有本事却不恃才傲物,若幽暗暗点头,这孩子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