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颔首,“哀家也有些乏了,便先让皇后先送哀家回去吧。”
康熙微微躬身,“恭送皇额娘。”
太后才转了身又转回了头吩咐道,“梁九功,去给皇帝备些醒酒汤来,喝多了若是不解解酒,明儿个一早起来只怕是会头疼的。”
梁九功低低应是,太后这才扶了若幽的手离开。
康熙站在原地运气了良久,方才到,“行了,今儿个就到这儿吧。”
众人这才如蒙大赦般对着康熙恭敬行礼,“恭送皇阿玛(万岁爷)(皇上)。”
两日后大朝会,甫一上朝,便有胤祉一派的大臣上折子参奏两日前廉郡王康熙寿宴对康熙不敬一事。
但这参胤禩的折子便如同那抛砖引玉的砖一般,抛出去之后,便引来了无数胤禩一系朝臣的反驳,这般的声势比之之前提议册立胤禩为太子只是略小了那么一点儿。
康熙好容易平复下去的怒火随着底下大臣的相互攻伐而渐渐升腾。
正当众人酣畅淋漓地辩驳之时,康熙扔了手旁的茶盏,殿内立时安静下来。
“陛下息怒。”
康熙只冷冷瞧着一众跪地的臣工,良久方才沉声道,“皇八子胤禩,系辛者库贱婢之子,出身微末,自幼心高阴险。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诅咒皇父,为子毫无敬爱之心,着褫夺封号爵位、免去朝中一切职务,幽禁府中思过,无诏不得出。”
康熙此言一出,殿内一片静默,即便是胤禩亦是愣怔在了原地。
好半响,安郡王带了几分急切的声音响起,“万岁爷”
“怎么,安郡王是对朕的旨意有何不满么?”康熙凛然打断了安郡王,“安郡王是要同这逆子一道忤逆君上么?”
安郡王一愣下意识道,“奴才不敢,奴才”
康熙冷然看着安郡王,“既然不是,那便退至一边儿,再为这逆子求情,那便以忤逆犯上、结党营私论处!”
胤禩拉住还想说什么的安郡王,神色晦暗地抬头瞧了康熙片刻,眼中的无奈、失望、遗憾之色尽显,甚至带了几分灰败与痛心。
慢慢行至大殿中央,胤禩方才跪了下来,轻而缓地对着康熙叩首,声音带了前所未有的嘶哑,语气之中带了几分颓然、绝望甚至怨恨,“臣,胤禩,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辛者库贱婢之子,”胤禩轻轻闭了闭眼,他是真的未曾想得到,他的额娘陪王伴驾这么多年,就只得了这么一句评价,真真儿是讽刺至极!他的额娘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该是有多么的伤心!
在听到康熙的这一句之时,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方才忍住未曾向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挥了拳头。
这几年汲汲营营,固然是起了想要争一争那个位置的想法,可更多的却是想要为额娘、为他自己争一口气,让所有的人都瞧瞧,即便是他的额娘出身微末,可是这教育出来的孩子却是半分也不比那些个所谓世家大族出来的格格们差的。
可是却竟然会落到了这般的地步,胤禩心中悲凉,或许真的是这些时日以来康熙对额娘的另眼相待、对他的褒奖让得他失了最基本的判断,以至于到了如今这般田地,罢了罢了,从此以后,他只是臣子,仅此而已。
惟愿额娘在听到这些个风言风语之时莫要太过难过。
康熙挥挥手,“老八,好好儿回去思过。”
胤禩站起身,敛眉垂眸,微微躬身抱拳道,“臣,领旨。”
言罢,胤禩转身,看着身前的两名甲士,“不必劳烦二位,我自己走。”
两名甲士对视一眼,让开了前方的道路。
行至胤禵的身边儿,胤禩的脚步略略一顿,深深看了一眼胤禵,“十四弟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