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宫宴结束后,不过几日,康熙再次下旨又瑾贵妃操办九九重阳宫宴,仍旧是灵妃与平妃从旁协助。
“贵妃娘娘,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和嫔面上带了不解,“您才是这宫里面儿皇后娘娘之下的第一人,这么多年来,哪一次宫宴没有娘娘参与的,瑾贵妃这才掌了宫权几日,怎生如今便直直越过了娘娘去!”
宜贵妃不紧不慢地给硕大的青花瓷鱼缸之内涌动着的锦鲤投喂着吃食,“万岁爷觉着瑾贵妃好,那便让瑾贵妃去办呗,本宫操劳了这么些年,正好也可歇歇。”
和嫔暗暗心急,“话虽如此,只是娘娘是没瞧见,那襄嫔成日里趾高气昂的,好似这一回操办宫宴的就是她呢!”
祥贵人笑笑,“昨儿个万岁爷不是还遣了李公公来给姐姐送了一匹烟粉色的蜀锦么?据嫔妾所知,襄嫔哪里可是没有的呢,依着臣妾看来,这襄嫔也就是个纸老虎,不过是靠着瑾贵妃娘娘,这才有了几分狐假虎威的样子,却也不过是外强中干,尽是些吓唬人的。”
宜贵妃搁下盛着鱼食的小瓷杯,拍拍手,“可不是,论出身、论恩宠,襄嫔如何能及得上你这瓜尔佳氏嫡出的格格?你与襄嫔同在嫔位,你比她进宫早,册封之时也排在她的前边儿,若是看她不顺眼,大可不必理会她便是,如此这般,没得平白自降了身份。”
和嫔沉思片刻,点点头,“娘娘说的是,臣妾受教了。说来还是娘娘厉害,前两日那襄嫔拐弯抹角地对娘娘不敬,娘娘直接罚了这厮在那鹅卵石的小路上跪了两个时辰,真真儿是解气。”言语之中却也是不乏艳羡之色,宜贵妃是太后娘娘钦点有着协理六宫之权的贵妃娘娘,自然是可以训责惩教妃嫔的。
“本宫可以罚了襄嫔,你自然也可罚了那些个不长眼的贵人、常在、答应之流的。”宜贵妃掀了掀眼帘,“主位妃嫔的尊严不容挑衅。”
和嫔眼中一亮,福身道,“是,臣妾受教了。”
和嫔心中有了定数,便也只又略略坐了坐,便扯着祥贵人离开了。
紫鹃瞧着和嫔风风火火地离开,轻声对着软榻上悠闲品茶的宜贵妃道,“和嫔一向仗着家世与皇上的宠爱这两边儿是谁也不沾,如今,来向娘娘示好,也未必便是真心依附于娘娘的。”
宜贵妃轻轻摇晃着茶盏中清亮的茶汤,冷笑一声,“和嫔的那点子小算盘本宫还是看得清的,不就是想着要挑唆了本宫去与瑾贵妃打擂台么?”
“本宫与瑾贵妃若是掐了起来,她便可以趁机争抢些万岁爷的宠爱,若是能够有幸有了身孕,也许还能再晋一晋位份也未可知呢。”
“瑾贵妃如今步步紧逼,又有着皇上的支持。”紫鹃轻声叹气,“娘娘也是不好做呢。”
宜贵妃转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须臾,“砰”地一声放下茶盏,“若非是太后娘娘遭了那贱人的算计,不得不留在京城之中休养,本宫又何至于过得如此憋屈!”
就在策妄阿拉布坦攻占拉萨的消息传来、康熙决定派遣了胤?带兵出征的次日,太后便突然病倒,起初太后的病情并不严重,因着考虑到大军出征在即,若是传出了太后病倒的消息,只怕是不利于军心稳定,故而,太后便未曾将此事说了出去,除了宁寿宫的宫人之外便也就是宜贵妃知晓太后病了的消息。
却是未曾想等到了康熙离京的前夕,太后的病情加重,甚至是一度昏厥,这可吓坏了一干伺候的人。
太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诊断后得出的结论是太后上了年纪,又有些着凉,这才突然病倒的,太后年老体弱,这病来得凶猛,只怕是太后要好生地休养上一段时日了。
一直为太后看诊的图御医却是隐隐觉着有些不对,依着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太后的脉象虽然同风邪入体很像,但却绝不是,那脉象透着一股子的诡异,倒有些像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