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上前一步,轻轻抚摸了孝庄的牌位,“孙女如何能够让那小佟佳氏走得如此这般的轻松呢?”
“自是要让她也好好儿尝一尝痛苦的滋味才是。”昭阳公主眼中映衬着点点的烛光,唇畔却是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弧度,“小佟佳氏既然喜欢这香呀、药呀的,孙女便为为她足足准备了十种可以令人痛不欲生的毒药、毒蛊,哦,说来这些可是孙女花了大价钱方才淘换来的。”
“黎明将至,孙女瞧着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的药力已经让她的神志有些不清了,便索性赐了她一个恩典———凌迟,到了那乱葬岗也不算是孤身一人了不是?”昭阳公主红唇轻飘飘吐出的字却是在这大殿之中无端端地带起了一抹阴森可怖,“倒是也不是很多,至少比起当年她小佟佳氏赐死的几个宫人的一千零一刀来说,倒是心慈手软了呢,不过三百六十刀,两刻钟,刀停气断,死不瞑目,也算是孙女未曾向着额娘谎报了结果。”
昭阳公主一手搭在了漆黑的牌位上,另一只手却是缠上了腰间的玉佩,绕了几绕,“老祖母,或许您会觉着宝儿心狠手辣,但是宝儿却是从未曾后悔过,这些年宝儿日思夜想,就想着将那破坏了宝儿幸福家庭之人碎尸万段,小佟佳氏死的时候,宝儿方才觉着这些年压在头顶上的那一座大山彻底地移走了。”
沉默片刻,昭阳公主抬了头,看着映衬着莹莹烛火的牌位,“老祖母呀,即便是没了小佟佳氏,孙女这心里却总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昭阳公主踟躇良久,腰间的络子都被绕成了麻花,“孙女这心中总是无法忘记当年皇阿玛看着额娘的凉薄的眼神以及看着小佟佳氏毫不掩饰的柔情,孙女只要一见到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背叛额娘、背叛我们的事情。”
言及此,昭阳公主言语之中添了几分迷茫,“可是,方才孙女儿如此近距离地见了他,这心中却很是酸楚、不是滋味,原先心中对他的怨恨也被冲淡了不不少,那一瞬间孙女竟然觉着他很..............可怜?”
“为什么会这样?”
昭阳公主蹲下身子、双手掩面,“孙女明明该是厌恶他、憎恨他的,为什么会心软?”
“我怎么能够原谅他?”
良久,昭阳公主抬起头,眼中带了几分水光地看着漆黑的牌位,“老祖母,您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殿内,回应昭阳公主的便只有闪闪烁烁的烛火。
倏然一阵轻柔的微风吹入殿中,拂过了昭阳公主的发。
足足过了一刻钟这一阵子柔和的风方才渐渐消失。
昭阳公主摸摸自己的鬓发,慢慢抬了头看着眼前的灵位,轻轻一笑,对着好似散发着淡淡莹光的牌位微微躬身道,“老祖母,孙女明白了,之前是孙女狭隘了,孙女不会再被这一段似是而非的感情所困了。”
年幼之时的真心疼爱是真、后来的抛弃背叛以及杀意也都是真,已经造成的伤害无可挽回,他是她的皇阿玛,自然是先为皇、后为阿玛,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奉先殿外,月朗星稀,一轮明月高悬枝头。
泰宁帝登基的第三日,作为太上皇的康熙便带着自己的一干后妃前往畅春园,将偌大的皇宫腾出来留给新帝安置自己的后院,即便新帝只有皇后一个女人和两个儿子。
新帝极力挽留康熙与若幽,尤其是若幽,胤祥再三挽留,若幽却只淡然婉辞。
再一次回到畅春园、入驻延爽楼,延爽楼边儿上的一排枫树尽皆变成了红色,远远望去红彤彤的一片倒是好不喜庆,没得让人心情极是舒坦。
十月底,紫禁城之中传出了好消息,皇后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若这一胎是个阿哥,那么新帝登基之后的这一子便既是嫡子也是贵子,当真是极为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