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走了,怎么着?
“他想留就留着吧!南赣多盗寇,指不定,在路上就遇害了。”无羡扶着马忠入座,漠然的态度就像是在谈论谁家的破衣服在晾晒的时候被人偷走了。然而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威胁!
好男不跟女斗,舒芳的脚尖移向了门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本官公务繁忙,还得去马厩看看他们准备得如何了。你们快些聊,别误了出发的时辰。”
随着他的离去,马哲等人也识相地退到门口守着,给他俩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无羡将马哲临走时交给她的食匣,递到了马忠的跟前,“这是我前两日,亲自做的一些果子,都是您惯常爱吃的。”
“花这个力气做什么,你还怕咱家在宫里没得吃吗?”瞥向她的目光看似嗔怪,却带着内敛的关怀。
“那能一样吗?”无羡将食匣交给了跟在马忠身边的小徒弟,“义父,姐儿这厢还得给您认个错。”
马忠“怎么啦?”
无羡“桂儿是义母的人,我没能照顾好她……”渐渐弱下去的声音染上了愧意。
“死了?”马忠打开食匣,捻了一粒薄荷糖丢入口中,语气平淡,显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无羡“……”能不能戾气别那么重啊?
嘴角不由地一抽,无羡道,“没呢,只是她心不在我这儿,还请义父给她寻个归处。”
一记冷哼出口,马忠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只有主子挑奴婢的,哪有奴婢挑主子的。心不能向着主子,还有什么可留的?”
“终究是有义母的情分在。”
“你啊!”马忠用手指点了下她的脑门,“真是白长了一张聪明脸蛋,你爹可要比你果决得多了。”
提到李霸,马忠又是一声叹息。
那家伙看着憨傻,实则滑溜得很,同条泥鳅似的,说话、办事全都滴水不漏,怎么就折在南赣了呢?
他抓起无羡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南赣的水深着呢,可不好趟啊!”
“姐儿省得。”
“你省得什么?”马忠又点了下她的脑门,“咱家问你,此去南赣最要提防的是什么?”
“南赣的地方官员?”
马忠摇头。
“南赣的土匪?”
马忠继续摇头。
无羡实在想不出来了,直接问道,“那是什么?”
“离开京师后,你必须得小心宫里的人。”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谨慎与小心。
南赣贼寇肆虐,需要提防。
能够横行多年,未被剿灭,必有官员暗中勾结,也需提防。
可是,为什么要她防着宫里的人?
“义父此言何意?”无羡不解。
“张永可能会在南赣对你下手。”
“张永?”无羡更不解了,“借着义父的关系,我向来是被归入张永一派的,入宫时他对我也很照顾。为何要对付我?”
“你确实是因着咱家的关系,被归入了张永一派,但是,让他对你另眼相待的,可不是义父我。”马忠有自知之明,他可没那么大的脸。
“那是因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圣上。”
无羡的惊讶只停留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心里一片了然。
在宫里,圣上的宠爱就是一切,得宠的后妃自然是被众人巴结的对象,就算是身为太监之首的张永也不例外。
“张永即便要攀高踩低,也不至于要对我不利吧?难道说,是因为我之前参与了火器研究,知道的太多,要杀我灭口?”
狡兔死,走狗烹。历史上类似的事并不少见。
马忠赞许地点了点头,“能够想到这一层,算是有点长进了。不过,早在你被贬出宫之前,他就已经对你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