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当久违的晨光照进破庙中时,澹台缘浅猛然睁开双眼,快步走向门口。
“终于放晴了!”澹台缘浅仰头微笑,晨曦的微光洒在她白皙的面颊上,让她清冷的容色更添了几分温暖飘渺。
侍药怔愣的看着她,心中又一次怀疑自己的主子是那天上的仙子。
“侍药,怎的又在发呆!快去将马车打点好,咱们立即去那山脚下的村庄。”
“哦,是,是!奴才这便去!”
侍药话音未落,便急匆匆的跑出破庙,不想双脚踏在湿滑的土地上,差点一个踉跄跌在泥地里。
澹台缘浅看着他滑稽的身影,不由得摇头失笑。“真是个孩子!便是再沉稳亦是有慌乱的时候。”
“侍药已是难得的稳重了,属下像他这般大的时候,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日日惹得皇上烦心呢。”
澹台缘浅微笑着看向身侧。“皇上那时也年岁不大吧,他是如何将你们调教的如此得力的?”
秦九勾起嘴角。“皇上的法子极是简单。我最是厌烦习字读书,秦六最怕练武,我俩但凡出错,必是罚我抄书,罚秦六与他对练。”
“瞧过你写的折子,字迹工整,笔力沉稳,想来是没少受罚吧!”
“呵呵是,这便是无心插柳吧!当初我们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我竟能写得一手好字,秦六的刀法能称霸军中。”
澹台缘浅慢步走回屏风后。“待我与侍药离开后,你们定要好好守着皇上,莫要大意!”
“是,请夫人放心!属下定不会离开半步。”
澹台缘浅坐在矮塌边,眸光眷恋的看着秦深。当真是一刻也不愿离开啊!
“叫赤木也进来吧!”
“小姐,赤木在!”
澹台缘浅转头看着单膝跪地的两人。“我会快去快回,你们二人定要寸步不离的守在皇上身边。若有意外,绝不可恋战,一切以皇上的安危为重!”
“是!属下领命!”
“是!赤木领命!”
澹台缘浅替秦深掖好被角。“秦深,我去瞧瞧那些受灾的百姓。你放心,我会快些回来的!”
说罢,她起身快步走出破庙,从来冷静自若的面色罕见的露出几分急切。
若非必要,她当真是不愿在此时离开秦深的身边。这是他最虚弱,最需要保护的时候,一旦有人伺机刺杀,只凭秦九和赤木二人到底不能保证他的安全无虞。
“侍药,我们走!”澹台缘浅飞身跳上马车。“要快!必须快去快回!”
“是!”
侍药急忙抽起鞭子,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山脚下的村庄驶去。
澹台缘浅将炼制好的各类丹药从乾坤袋中去处,数十个瓷白的药瓶整齐的摆放在木箱里,丝丝缕缕的药香气弥散在车厢里,终于稍稍安抚了她心里的焦虑不安。
“还有多久能到?”
“回主子,就在前面不远了,不出一刻钟便到了。”
“好,待会儿你将马车停好,我们送完丹药便立即返程。”
“是!奴才记下了。”
果然,不足一刻,马车便停在了满目疮痍的村庄外。澹台缘浅跃下马车,便见一群神色哀戚的村民站在一座座破败的房屋前暗自落泪。
侍药急忙上前,高声道。“请问,村中里长可在?”
家园尽毁,沉浸在悲痛中的村民皆是恍若未闻,依旧相互搀扶着走在满是泥泞的小路上。
侍药无奈,忙又上前几步高声呼喊。“各位乡亲!我家主子路经此地,见村子受灾严重,欲将备下的丹药赠与各位,还请里长前来领取!”
村民们闻言,皆是神色讶异的转过头来。半响,一个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才慢步走出来,浑浊的目光满含戒备的望着村外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