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娘抬起头,视线从所有乡民的面上一一扫过。“一年前,奴家终于攒够银钱自赎自身,从那泥潭里爬了出来。本想着寻个小地方过几年清净日子,却不曾想”
凤娘红肿的眼中再次流下两行清泪。“一个孤身的女子立世实在艰难,奴家虽在小镇中落了脚,可妇人们鄙视唾弃奴家,男人们亦对奴家没有半分尊重。奴家无法,这才寻了个生财的法子,盼着乡亲们因着这些许恩惠,能善待奴家。”
“生财的法子?”齐言眉头紧皱。“那敲诈商客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是。”凤娘倒是应得干脆。“法子是奴家想的,可没有他们参与,奴家一人岂能成事?来福经营镇子上的酒楼,每次都是他选定了商客才通知奴家过设局的,还有他们|!”
凤娘指着神色慌乱的一众乡民。“他们早就守在了酒楼周围,一旦客商入局,他们便冲上来将人围住,开口索要银钱的也是他们!”
齐言心中的怒火简直要烧到了头顶上。“好啊!你们好啊!本官绞尽脑汁的为你们招揽商客,互通贸易。你们倒好啊!学会那土匪海寇的手段了,你们说!她说的可是实话?可有一句冤枉了你们?”
“说话啊!才不是吵嚷个没完,如今怎的都成了哑巴了?”齐言烦躁的踱着步子。“你们这些个蠢货!愚蠢!愚蠢至极!!你们为了那丁点儿的银钱敲诈商客,可想过我南海镇以后的名声?往后再没有商客愿意与我们贸易,你们捕回来的鱼,晒好的干货卖给谁去?”
事情发展的此时,终于算是水落石出了。澹台缘浅也是听的厌烦了,索性直接打断了齐言愤怒的叱骂。
“如今事情已然明了,你作为本地的里正,理该将他们定罪问责,这般毫无意义的责骂便省了吧。”
“这位夫人凭甚管我南海镇的事?要如何处理自有本官来定夺,无需他人多言!”
澹台缘浅冷哼了一声。“只要本夫人想管,便没有我不能管的事!”
“南海镇之事皆由本官论断,夫人便是身份再尊贵亦无权过问本官的政事!”
“哦?可本夫人作为此次事件的苦主,听一听这些人如何定罪也不为过吧!”
“这”齐言迟疑片刻,而后才窘迫的开口。“非是本官袒护,而是乡亲们本性纯善,想来也是被人蛊惑,这才”
“里正怎能如此说?”凤娘急声哭喊。“他们本性纯善,合着只有我一人是罪有应得不成?即便我算是主谋,可他们也是从犯啊!里正怎能如此偏颇?”
“你闭嘴!”齐言愤恨的指着凤娘。“你这蛇蝎心肠的疯妇!都是你带坏了我南海镇的风气!”
“冤枉!冤枉啊!奴家有罪,奴家不敢推脱。可里正若是将罪责统统按到奴家的头上,奴家便是死也不认!”
“恬不知耻!你个为祸百姓的贱妇还敢喊冤?本官立时便将你押入大牢,你不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听闻此话,澹台缘浅不由得嗤笑出声。“今儿个,本夫人是当真长了见识了。有如此黑白不分,枉顾人命的父母官,也无怪这些个乡民有恃无恐了。”
“本官为官清廉,爱民如子,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你休要污蔑本官!”
“爱民如子?”澹台缘浅默然冷笑。“不分青红皂白的袒护便是爱民如子了?南朝律例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你竟敢叱骂朝廷命官!我我要定你的罪!”
“呵!大言不惭!凭你一个小小里正也敢定本夫人的罪?”
不怒而威,贵气天成,这女子绝非寻常人。齐言心思急转,终究不敢将话说的决绝。
“敢问夫人从何处来?可否告知名号?”
澹台缘浅自衣袖中取出凤印,凤印上那栩栩如生的展翅凤凰瞬间惊呆了包厢里的众人。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