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饭菜虽然比不上都督府的精致,可胜在量大呀,看到又上来一份用脸盆那么大的海碗盛着的麻辣羊三鲜,延星忍不住如此感叹。
楚氏指着桌上几道菜说“我们府里比不上京里人家的细巧,且带的厨子还都是西北来的,不知道合不合胃口,权当吃个新鲜吧。这几道封罐肉烧茄条、羊肉炒粉、剁椒小黄牛肉都还可以,快尝尝。”
延星对那一盘浓油赤酱的酱肘子和鲜香扑鼻的油爆腰花垂涎不已,终于可以动筷子了!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可解放了延星的嘴不用一肩挑两头了,只顾扒饭就行。想想前世每逢过年过节的就得和七大姑八大姨坐一桌子,常常得回答各种灵魂质问,可是人也长不出两张嘴,根本顾不上吃饭。再者,被问东问西了一堆后,谁还有心情好好吃饭呀。
吃饭方面可能是这里最令延星满意的地方了。
今天的饭后甜点是松仁奶皮酥和桂花绿豆糕。松仁奶皮酥奶香浓郁又微甜,一咬下去满口酥脆;桂花绿豆糕清甜软糯,在古代很常见,不过官宦人家不似平民百姓只马马虎虎的做成方形圆形,往往像眼前这盘一样塑成些枫叶、花朵、贝壳的形状,力求味形俱全。
用毕了饭,三个女孩儿自去园子里玩耍,两个主母则在偏厅“说些小孩子不能听的话”。
一晃已是申正二刻,院里头一阵人声传过,楚氏向外看了一眼说“怕是诚哥儿他们三个下学回来了,学里素是申初一刻下学的。”
张氏还未接话,外头就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近楚氏跟前行礼“母亲。”
楚氏沉下脸,微斥道“早晨和你说了今日姑母要来,下了学怎么不带你弟弟们先换了衣服再来见客?如今进了京可不似西北风沙地,不容这么没规没矩的。”
张子诚一进来就受了母亲斥责,旋即给张氏告了罪,急忙又出去了。
张氏打圆场道“诚哥儿才来京城没几天呢,且性子实诚,一时间没能转过弯来也是有的,咱们自家亲戚见一见罢了,不用如此。”
楚氏摇摇头“都是在西北高坡上野出来的劣性,且得好好拗一拗才成呢。不然日后少了父母看顾,轮到自己个儿出来待人接物了如何撑得起门楣。”
张氏安慰道“诚哥儿也才十三四岁,就能上孝父母下带弟弟,于文于武都拿得出手,已是不错了。便是京城弯弯绕绕的规矩多,只怕认真学起来也难不倒几个哥儿的。”
“我那两个丫头这会儿怕是疯到忘了东南西北了,也不来见见表哥们。”张氏叹了口气。
楚氏一边使了婆子去寻,一边回到“几个姑娘多少年没见了,怕是要说的话有一箩筐,姊妹们就该多亲近才好呢。”
不一会儿三个丫头被带进了偏厅,张氏一见延星就嗔怪道“只顾着带着妹妹疯,给谧姐儿添麻烦了没有?”
子谧连忙回话“没有呢,妹妹们都乖的很。我们不过是在亭子里吃了茶说说话,并没有什么麻烦的。”
延星一脸“就是就是”的表情带着几分调皮地看向张氏,延昙则乖巧的低下头靠着姐姐站着。
张氏还待出口教育几句,张家三个哥儿适时地进来了。
三人从左到右从高到矮地排开,先给两位主母见了礼,后又见过了两个妹妹。
当然虽都是姑表兄妹,也并没有擦出宝黛那样的火花,延星在心里默念三遍“近亲不能结婚”,压下了想当场演一段“这个妹妹我见过”的戏码。
这不能怪我,谁让宝黛初遇太经典,当初大学时还加入了红楼梦研读社团(虽然后来没去几次),现在眼前摆着三个便宜表哥,戏瘾犯了嘛,某人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努力驱逐脑瓜里乱飘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延星偷偷打量着几个表哥,这个时代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女子直视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