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是四月,郑家闺学也开了快一个月了,嬷嬷和女先生们轮番上阵,才堪堪把几大项给顺了一遍,姑娘们连学了个皮毛都还算不上。
延星回回下学都拉长着一张苦瓜脸,课业负担真的好重啊!生活的中心就只围着小厨房和闺学两个地儿打转,一个是快乐的源泉,一个是痛苦的源头。
大概是老天听到了某人的心声,这日四月初九下学回家,张氏给了延星一个好消息齐氏的娘家嫂子昌恩侯夫人准备办开春的第一场马球会,延请了许多人家去,当然也包括都督府。
“母亲,马球会上有什么呀?只能打马球么?那我可不会呀。”延星给张氏盛了一碗汤顺口问到。
“待用毕了晚饭我与你说。”张氏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铁律。
晚饭后春桃从小厨房取来新做的红豆双皮奶奉上,张氏接过来看了看,知道又是延星捣鼓出来的新东西,也不多问就舀起一勺子尝了尝,入口爽滑细腻,浓郁的奶香伴着红豆的软糯,作饭后甜点是极好的。
延星趁机重提刚才的问题“母亲快与我说说,马球会上有什么好玩的?”
张氏想了想,回答道“马球会上并不只有打马球这一项可玩呢,还有捶丸、投壶和射箭。”
捶丸?那不就是古代版的高尔夫嘛。听起来这个马球会上没有什么我会玩的耶。
张氏洋洋自得道“投壶我可是一把好手,在家时姊妹们比试过,回回都是我拔得头筹。”
您是将门虎女嘛,区区投壶自然不在话下啦,某星腹诽。
“当然了,有些太太小姐娴静不爱玩这些,去了不过是在廊下坐坐,品品茶用些点心,顺道儿瞧瞧别家的好儿郎罢了。”张氏补充道。
哎?这个适合我!延星心下决定,马球会上什么运动项目也不参加,就在廊下吃吃喝喝看帅哥好了。
到了四月十一马球会那日,延星从清早开始巴巴的盼着,一用完午膳就迫不及待地去正院坐等出门。
今日她特地打扮得清爽简洁,挽了个单螺髻,只用了一支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配两个溜银喜鹊小珠花,衣裙俱是茶白色,再外罩一件若芽色的褂子,上头略绣了些暗纹。
这次张氏独带了她一个去,且只许她带一个丫鬟。春桃主动让给了夏竹,说应付这些热闹的事儿上夏竹更机灵些。其实延星和夏竹都知道,春桃是自认比她年长,有了好玩的去处都让着她罢了。
好容易等到张氏收拾好了出来,她今日也打扮得极利落,全身上下不肯多加一点累赘之物,看样子是准备在马球会上大展其才了。
母女二人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领着丫鬟婆子登上马车往马场赶去。
今日马场显见是被精心布置过的,四周围栏上彩旗烈烈,内里草场也被好好地打理了一番,看着又整齐又鲜亮。
马球赛场边上的长廊里摆上了一桌桌的瓜果点心茶水,中间挂了好几道极薄的纱帘,可以随时放下或卷起。
张氏远远地就瞧见齐氏和广平侯府的蒋大娘子正处在一块儿说笑,心里不愿意与她们掺合,又在长廊正中靠右的桌上找着了郑国公府的家眷,遂带着延星朝她们走过去。
段大娘子见张氏母女来了忙给让座,笑到“我刚使人找了你们好大一圈,我家循汐从家里就念叨着要与你家星姐儿一道玩呢。”
段大娘子今日也只带了郑循汐一个出来,张氏不见郑家其他那几朵金花,便客气的问了一句“怎没见你家其他那几个姐儿,不出来透透气儿么?”
段大娘子面色不改“哎,那两个自请留在家里照看姨娘呢,剩下一个沁姐儿本就怕生,没了姐妹作陪也不肯出来见人了。你家昙姐儿呢?”
张氏笑笑说“昙姐儿还太小了,怕带出来容易着了风,回头再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一番折腾,反倒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