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露营在空旷无人的山顶,四周传来虫鸣,夜空在头顶闪烁。
“不可思议,仿佛整个世界只剩我们。”清野太太坐在椅子上,眺望银河。
五月末的夜晚山顶,篝火驱走寒意。
火舌摇曳,将众人的侧脸或正脸,映照成明黄色。
“美姬和小凛回答完了,接下来轮到你了,渡边君。”九条太太兴趣盎然。
“对美姬和清野同学的看法?”渡边彻问。
“先说这个吧。”九条太太一副姑且先这样的表情,大有彻夜长谈的趋势。
渡边彻打量九条美姬和清野凛。
九条美姬架着修长的美腿,笑吟吟地回望他;
清野凛身前放了书,但她没看,同样看着他。
“让我斟酌一下词句。”
“嗯,这样对你的人生安全有好处。”清野凛一本正经地说。
她和渡边彻同时笑起来。
这样的对话,去年出现好多次。
事情发生在一年前,却觉得过去了很久很久,现在说出口,有一种追忆似水年华的岁月感。
九条美姬看了两人一眼,喝一口茶。
渡边彻想了一会儿,说:“美姬高傲、不叫道理、冷酷,想要的东西没得不到,就会毁掉。”
“全是缺点?”九条太太好奇地问。
“当然有优点,只不过就算这些缺点,也有她迷人的地方。”
“说说看。”九条美姬轻抬下巴。
“高傲,但对我一个人迁就,甚至吃我吃过的东西。”
“啊!”清野太太轻呼一声,脸上露出不能接受的表情。
“情侣之间很正常?大概。”渡边彻笑着说,“还有,她不讲道理,但交往之后,就变成女友的任性,只要我好好说,她大多数都会答应;冷酷,但偶尔是假装冷酷,忍不住笑出来的时候,很可爱。”
“还有这样的一面?”九条太太惊奇道。
听完渡边彻的话,九条美姬想起在岩手县的新年。
那天清晨,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骑摩托车,还是使用很久的本田小狼。
乡间小路;路边清澈的水渠;远处山棱上的白色风车;腰上渡边彻搂自己的力度。
除了一开始车骑进水渠,其实当时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却一直记得很清楚。
“美姬是一根有毒刺的藤蔓,主动接近,会受伤,甚至死亡。”渡边彻继续说,“但当赢得她的爱,她会只对你一个人收起她的毒刺,在藤蔓上,开出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花。”
九条美姬一言不发地看着渡边彻。
“那你多爱她?”清野太太问渡边彻。
四人看着他,渡边彻没有立即回答。
他啜饮一口红茶,缓缓咽下。
温热的感觉,从喉咙缓缓移向胃部,又从胃部扩散想全身。
他又喝了一口,说:
“我可以说‘比山高,比海深’,可以说‘就像眼前的星星,它们存在多久,我就有多爱美姬’,但这些只是文字游戏,再漂亮的话,也无法描述爱的深度。”
稍作停顿,他接着道:
“我不知道我有多爱美姬,但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她。”
“不错啊。”九条太太笑起来,“美姬,你感觉呢?”
九条美姬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表情,高傲、得意、轻蔑、不屑,全没有。
空旷的露营地陷入寂静,柴火噼啪作响,虫鸣刺耳。
“爱的深度无法描述,”九条美姬在寂静中开口,“但单纯说谁爱得更深,绝对是我。”
“啊啦,美姬这么大胆?”清野太太轻遮嘴角。
“不大胆,实话。”九条美姬表情淡然,“在用情的深度上,男人根本比不上女人。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