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伤势暂时压下后,张世平却没立马将那青铜灯取出,而是对着某处空无一人的地方,自自语地说道:“前辈,看了那么就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说完之后,张世平便干脆地盘膝坐下,从储物腰带中又取出几枚解毒的灵丹服下。
“你这选择有些鲁莽了,此人这套飞针法宝应是用幽云母石配以庚金所炼制,其中这幽云毒性甚烈,中毒的滋味不好受吧?”灵尸从远处灰雾中现身,人未至声先到。
“幽云石毒而已,此毒虽能借修士法力在瞬息之间融于血脉,从而顺延全身,确实是有些麻烦,但能除去此人,这点伤自然是值得的。”张世平服药后双手放于双膝之上,以金丹为媒介,牵引气机,一点点地化去体内残毒化去。
“你神识虽比寻常金丹后期修士凝练几分,可想发现老夫却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何如此确定老夫会回来?”化身灵尸倏忽而至,开口问道。
“前辈何必明知故问呢,其实是担心秦风将那禁制操纵之法交予晚辈吧。秦风就是真的不知前辈自生灵觉一事,但他所设下的禁制,哪是如此容易就解得开的。前辈借华阴真君之手,离开了片刻,可我这边一与这道人交手,便会触发禁制,你就是千不愿万不想也得立马赶过来。这种事情只要有点脑子,哪会想不到?”张世平不急不缓地说道,他依旧闭着双眼,清理着血脉中的残毒。
张世平语气很是肯定,但他其实也只有三五分的把握而已。因为这具化身灵尸若是想起了前身秦相山的记忆,能习得一两门破禁的秘法,再加上华阴真君相助,说不定还真的能在短时间内压下禁制。
“说的也确实如此。不过这幽云石毒难缠得很,你想将其清理干净,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得到的。如此一来,你可没有多少时间去找秦风要的白骨生源草,不如我们干脆早点离开这处南无法殿,老夫可带你传送离开南州,前往西漠,你应该也有做此打算吧。秦风早些年曾设计了白马寺觉智老僧,抢了半部明王经,数十年前在那碧浪岛秘境的时候,两人又做过了一场,不分胜负,短时间内他是不敢踏足西漠的,否则那几位化神尊者十有八九会出手将其度化成护法。”灵尸开口说道。
“我若一走,那族中那些后辈的下场可想而知,到时候心魔滋生,从此道途断绝,元婴无望!”张世平摇头说道。他自身这两百多年的坚持,又哪是能一下子就舍弃掉?
“世上哪有你这般迂腐不堪之人,长生难求,岂能被那些条条框框捆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所谓的心魔,不过是自身所历经的事情背离了己心,所产生的异念执念。可你若心无所执,又哪会滋生什么心魔。你当真还以为秦风是真的缺那千百来个低阶修士的精血元气,依老夫所见,他恐怕更多的得是想除去你心中樊篱,让你早日结婴,再以血魄炼魂之法吞食你那元婴,这才是他真正的都打算。”灵尸怒声呵斥。
张世平眉头皱起,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
眼前这灵尸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如今他张家只有一个金丹与十几位筑基修士,余下千百人只不过是炼气的低阶修士,法力低微,血炼所得的精血法力肯定比不上一位元婴真君。
不过他若是将族人撇下,那就相当于将自身几百年所坚守的东西舍弃了,就算后面能释怀于心,但这事并不等于没有发生过。修士一旦丢了底线,那就不免踏足邪路,看似活得潇洒,但实则是一个面目可憎的可怜人。
恍然间,张世平又想起萧尊者与他所说的悟虚之法,要是迷失自我,没有了执念,又哪能参透,又怎么放下,如此他这一辈子再如何修行,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元婴修士,自此与化神无缘,长生路断。
这其中的关节,眼前这具灵尸恐怕不明白,但是秦风已是元婴后期修士,哪会不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