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人远去,张世平飞入了古城中,此地早已无半点人气,寂渺得像是被遗弃在世外的一隅之地。
他散去了维持在周身的护体灵气,任凭空气中弥漫的蛮古气息涌入体内。
这层护体灵气并不是特意运转什么功法而来的,只不过是到了元婴境界,经过了长久地修行,法力与肉身两者的本能而已。
而仅凭此点,任凭炼气、筑基修士如何施为也无法破开。对方的法力若视作小溪河流,而元婴修士就好似那滔滔大江,两者相差甚远。
至于那金丹修士,也需要至少中期的修为,才有可能破开此层灵气。
元婴修士尚有如此本能,也难怪那九禽秘境之中的鲲鹏真灵,纵然陨落了十余万载,神纹仍旧不灭,周身所散发的余威连化神修士都难以靠近于百里之内。
由此见得,世间为何愈高的修士,就越来越少见于世人之前。要是将灵界比作那沧海,那大乘修士就宛如一方堪比大洲的巨物,稍微翻个身就能掀起滔天的巨浪,淹没掉四周所有的一切事物。
当然这只是张世平由表象所见所得,若是在蛇婆或是明心两位灵寰界出身的大乘修士眼中,只要这方天地之间在风、水两道上的造诣,在此界破灭之前未能再出现一位超过鲲鹏的尊者,那对方纵使陨落再久,也有一丝再次归来的可能。
因此尊者之间若欲分出个生死,那除了将对方打杀,还需有手段将祂的道行泯灭。只是此举不亚于一方世界所凝的天意对抗,若是他界尊者,那便极其容易遭受此界其他尊者的横击。在某种程度上,同界的大乘修士之间,算是天然的同盟。
张世平缓步行走在城中已快要沙化的长街之中,朝着阵法枢纽所在之地走去。
而他一身苦修的六百余载的精纯法力,如那阳春白雪般开始缓缓地消融,以一种自身当前所不能理解的方式融入了躯体之中,好似有种新生之感,可同时心中也莫名地多了一股暴躁,欲将所见之物尽皆撕碎的冲动,就与那神智蒙昧的野兽一般。
不过这种感觉还只是处于萌芽之中,还无法撼动他的心神。
只是他可不想让这股暴躁愈发激烈起来,便运转起存神静心之法。
此法非他得自于五浊洞的《清浊见》,而是由宗门所传承下来的上古之法。
此法名为《天人合发》。
其总纲所述,人于天地,中气以生,原有真种,即为根本。大药之生于身中,与天地万物不异。阴阳二气,一施一化而玄黄相交,一禀一受而上下相接;是故安身静心,正气夷形,闭目内视,忘体念神。神于天谷,复如婴儿,不识不知,唯深维寂。天阳无漏,弥远弥光,自化生神,化化无穷。
随着心法的运转,这股暴躁之感也稍微消减了些许。
他走过了长街,来到了一处石柱林立之地,步入其中,随意地寻了一空地盘膝坐下,取出了青铜灯置于身边。
而后翻手之间,身边多了一具金丹修为的傀儡,同时还有那具以《天都傀炼之法》所炼制的元婴黑蛟。
前者不过是用来给青铜灯添些灯油所用,而后者则是护法所需。
二十余丈长的黑蛟卧在石林之外,静默无声。
张世平弹指之间,一点火星落在了灯芯上,青蓝色的火焰缓缓燃了起来。
忽然之间,他眉头微皱了一下,只见随着火焰的燃烧,周遭的蛮古气息竟缓缓地朝着青铜灯汇聚而去,焰火由青蓝色开始朝着化成了如墨般的漆黑之色。
与此同时,原本灯身上那寥寥数笔所画就毕方烙印,愈发清晰了起来,色彩渐生,赤文青质而白喙,有种神意在孕育之中。
只是这神意很快又破灭了。
而当这种异象刚一出现的刹那,那身于阴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