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此次国宴之后,帝宫内可能就要乱上一乱了。
花无间笑了笑,“不必担忧,帝君对我来此的目的只猜到一半,准备并不充分。”
他拿起酒杯把唇放在边缘做了个样子抿了抿,借机道“想要逃,还是可以的。”
唐与言看到酒杯才恍然忘了什么,借着桌案掩饰,搭向了他垂放在一侧的手腕上。
触手冰凉温润,宛若冷玉。
断的,却是毒入骨髓。
霎时间,唐与言整个人都清醒了,从那暧昧旖旎的气氛中抽身出来,紧紧握着花无间的手腕,几乎勒出了红痕。
她还记得慕容连景坐在高高的主位上,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意识到手劲大了些后松了手,将身子更靠近了花无间些,附耳道。
“为何毒入骨髓,都不自知?”
花无间一怔,伸手虚揽着她,好不让人生疑,才低声道“只是些小毛病。”
唐与言深吸一口气,给他夹菜,做足了姿态,“久病成疾,无间公子想必不会不知道吧?”
“知。”
唐与言道“今日之事事了之后,我会传信于你,届时来此赴约。虽治不了你的眼疾,这身毒还是能压一压的。”
花无间夹了口菜,淡笑道“好。”
唐与言又道“若你也有要事,记得也传信告知于我,商量好见面的时间。”
花无间微顿,他想起了一件事,轻声道“对了,有一事我忘了说了,信鸽并未到手。”
唐与言皱眉,“为何?不是魔教拿到手了便是了?”
花无间道“我找过来信,才意识到不对劲。”
花无间忽然顿住话语,唐与言感受到慕容连景的视线,装作不知一般给他斟了杯酒,捧杯邀他一饮。
花无间接过酒杯,照常借着抿酒的样子继续说了下去,“它要你送给的人是魔教谢平,而非赵离端。”
唐与言一怔。
“阿言,让晏大公子注意点谢平,患难与共生死相许,也会因时间磋磨,渐生异心。”
唐与言问了一句,“那你呢?”
神使鬼差之下,她低低问了一句,像是那上好的金疮药,倾倒在狰狞冒血的伤痕上,带着微微的刺痛和清香。
花无间的手微顿,杯中的酒洒出来一些,落在了他的衣袖上。
酒渍在纯白袄上浸出褐色的点,在光下十分显眼。
帝君忽然站起来,捧杯饮尽杯中酒,随即道“宴过半晌,有珍馐美酒,无歌舞怎可尽兴。”
旁边的侍卫立刻朗声,“宣——天香十三觐见。”
一声又一声传达下去,身穿粉红色衣裙袖绕白色飘带的十三位舞姬款款走了进来,行礼了后,在帝君一声令下,跳起了婀娜的舞姿。
乐队为她们伴奏,舞蹈的步伐,每一下都踩在了节奏之上。
身后之人没有半分动静,唐与言垂眸,也没有继续再问。
忽然,她听见仿佛被酒熏过的声音低喃着,“我早就说了,你是我用的最顺手的那颗棋子,定然不会让你被人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