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冲着宋小花就是一阵般的毒打。
可怜的宋小花凌晨睁开眼看到死透了的“丈夫”吓昏了过去后,还不等开口解释,就被张勇媳妇给当场打死了。
之后宋小花就被张家随手扔到了一处杂物间,张家上下都为儿子去准备丧事了。
也不知多久,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宋小花突然睁开眼,双眸对上了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
“……”
小家伙瞧着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沾染着脏污,鼻涕上还挂着两管黑乎乎的痕迹,尤其是靛蓝色的衣袖,更是黑的能刮下一层。
宋小军看她不说话,瘪瘪嘴,眼泪扑簌簌的跌落下来,大概是觉得丢人,拾起衣袖摸了一把小脸,下一刻就成了一只小花猫,而眼泪也在脸上留下两道白色的印记。
她突然有点后悔,这孩子也太脏了吧?
“小军。”她气息不稳的道“别哭了,听姑姑的话,你偷偷去杏花婶子家,让她带你去县里找警察叔叔过来救我,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宋小军自小就是宋小花照顾的,自然也最听宋小花的话。
听到这里,他忍着哽咽点点头,“姑姑等我。”
“好,不要让别人看到你。”她又叮嘱一声。
“我记住了。”小家伙站起身,小身子还踉跄了一下,可能是在宋小花尸体面前跪的太久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拉开门出去了。
宋小军一路躲开张家人的视线,绕到房屋后面,然后跳进鸡窝里,也不在乎地面那到处可见的鸡屎等腌臜之物,从墙角的一个小洞里钻了出去。
在这里的庄户人家,几乎家家鸡圈里都有这样一个小洞,白天鸡窝里的鸡会通过这个小洞出去,放养在外边,晚上则是会钻回家里,这个年代的村子尚算民风淳朴,倒是不用担心鸡鸭放在外面被人偷走,不过若是放养在村子里,有谁家的鸡把鸡蛋下在外面,倒是会便宜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因此真正放养的鸡鸭并不多。
宋小军顾不得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一路撒开腿往村子西边跑去,脚上的一双千层底黑布鞋,大拇指都已经磨破了,露出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脚指头,瞧着跟一个小乞丐似的。
杏花婶子之前和宋小花一家是邻居,在82年的时候,北方大部分地区田地包产到户,也可以允许老百姓去城里打工做生意,杏花婶子的男人和两个儿子一块去城里做泥瓦工。
父子三人能吃苦,也踏实,做事的手艺更是不俗,很快得到了工头的垂青,让父子三人加入到了自己的队伍里,给的工钱比起其他人都要高一些,没两年就赚回来一大笔钱,在村子西头重新盖了一座六间屋子的青砖红瓦的房子,可以说是村里第一份。
下河村的一些没有门路的年轻人看到后,也有求到他们家里,想要找个活儿干,杏花婶子一家人都是和善的,只要真的肯吃苦,他们都不会拒绝,因此在村里的口碑很好。
杏花婶子和宋小花的母亲是闺蜜,虽说现在还没有这个词,可是宋妈妈在世的时候,两人的感情别提多好了,跟亲姐妹似的,以前挣工分的时候就跟连体婴似的,后来宋妈妈走了,杏花婶子没少帮忙宋家,宋大国夫妇过世,杏花婶子当时未免宋小花害怕,还搬到宋小花家里,守了她小半月。
宋小军不管不顾的冲进赵家,看到杏花婶子正在院子里洗菜摘菜,哭唧唧的跑到她跟前,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臂。
“奶奶,呜呜呜,奶奶……”
杏花婶子这两日不在家里,因为大半个月钱,杏花婶子的丈夫儿子在县城里干活,她去县里住了一些日子,之后一家去了杏花婶子娘家住了两天,今儿刚到家就开始准备午饭。
“小军……”看到宋小军,杏花婶子可是吓了一跳,怎么这孩子才多久没见,就这么狼狈?“你这是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