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让老太太离开后,仔细瞅着新来的酒鬼,见他面容俊美,形象甚佳,不禁生出几丝怜悯之心,“喂,你倒是说话啊!你叫什么,这么莽撞,不怕撞伤了人?”
“管得着么,你?忘忧酒馆不就是替人排忧解难的,干嘛不友好点?问东问西,好讨厌,烦人不烦人?”这位酒鬼没好气地嚷道。
老余十分无奈,都是什么人啊,喝这么多,不怕把命喝没了?年轻人抵抗力太弱,一点小事就寻死觅活的,一点出息都没有!
“你怎么不问我了,你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吗?”酒鬼说个不休,老余气得踢了他一脚,不懂礼貌的人,不给点教训不行!
“老东西,踢我干嘛?仗着你是老不死,随便欺负人么?你以为我喝醉了,就能随心所欲地欺负了?”酒鬼大叫大嚷,使得一批酒客皱起了眉头,纷纷表示要把他撵走,走到老余跟前不断地抗议。
老余此时气消了,摆摆手“来者皆是客,若撵走了客人,传出去不好听,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再说喝那么多的酒,撵出去出了事,大家伙儿都得担责任啊!”
众人一听,气得骂了一句“便宜了这个混帐,下次再撒野,打死不可!”
老余好说歹说,众酒客方才作罢,各自回到原来座位上继续喝酒、聊天,眼里却依然有不忿之色,时不时恶狠狠地看酒鬼一眼。
“怎么啦,找来帮手,要打我吗?嗬,谁怕谁呀,大不了鱼死网破嘛,哼,老子什么都不怕!你们人再多,我也对付得了!”酒鬼一点也不示弱,嘴里骂骂咧咧。
“闭上你的臭嘴,不然惹恼了众人,看他们不揍扁你个臭小子!在我这里,怎么喝酒都可以,千万不要闹事,我们不喜欢捣蛋的货色!麻烦你说话干净些!”老余克制着情绪,善意地提醒闯入的不速之客。
“你管得着么?老子酒喝多了,啥也不怕,管你是谁呢!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话不好听,声音倒低下去不少,不再那么嚣张。
老余耐着性子问“你情感有问题了,为何喝这么多酒?方便说说你的事吗?”
“当然不方便,酒喝多了,还怎么讲故事啊?你个老不死的,真心找我的茬吧?看我变成一个鬼一样的人,还要取笑我,叫我讲故事,你的良心到哪去了?”酒鬼不满老余的提法,想叫喝酒多的人说话,没门儿!
老余很想笑,又觉得无聊,面对酒鬼,并且只是一个年轻的酒鬼,一个老头子哪好意思笑出声来呢!他看了看酒鬼,突然想哭,人若不是到了绝境,何至于跑到一个酒馆来发泄?!
老余轻拍酒鬼的后背,徐徐问道“你有事情搁在心里,非常难受,对吧?我是忘忧酒馆的老板,你可以找我倾诉,我从来不怕麻烦。好多从我这里走出去的酒客,后来说改变了曾经的生活,走向了新生,你也可以的!”
酒鬼大笑,叫道“你说可以就可以,以为你是神仙?哄骗谁呢?不错,我是奔着酒馆的名字来的,走到半路,我就好笑,忘忧酒馆能忘忧?老板干嘛还要开酒馆啊,也要忘忧吗?”
老余神色一沉,说得有理,老板自己都不能忘忧,岂能助别人来忘忧?很快他拍拍自个大腿根,正是因为自己的忧愁解不了,才更希望大家伙儿能够无忧哇!开酒馆的目的就是帮人忘忧,也顺便帮自己忘忧啊!
老余轻松地应道“呵呵,你说的有道理不假,可什么事情不是等到有了答案才去做,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做了,再去看看合适不合适!”
酒鬼愤怒地喊道“你讲的什么话,老子听不懂,真是烦死人了!一个老头子,不嫌罗嗦吗,讲些废话,说明白些,不行么?”
老余实在苦恼,在一个醉汉跟前,你说道理人家烦,你不说吧,他又觉得你这人挺没趣,做人还真是很难呢!酒鬼不走,老余有些焦躁,有些恼火,有些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