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其实今日范知州夫人方氏之所以登门拜访夫人,是为着范大娘子的婚事过来的。”
“因着范大娘子的性格粗鄙,自幼又是在乡下的庄子里长大的,还在地主家里做过伺候地主家小姐的丫鬟。”
孙娘子走在谢云锦的前头,给谢云锦说道。
“纵然之后被接到了范府里住,由方氏亲自请了宫里的教引嬷嬷出宫来亲自教导,那范大娘子,还是不改从前的粗鄙之气。”
“方氏为范大娘子,一连说了几桩婚事,可当对方听说是为范大娘子说婚事的时候,一口就回绝了。范大娘子今年已经十六了,婚事耽搁了这么些年,若是再不嫁人,只怕该嫁不出去了。”
话罢,孙娘子似乎是有些可怜那范大娘子,又重重叹了一声。
听孙娘子方才那番话里的意思。
方氏知道范大娘子是个行为粗鄙的姑娘,专门为范大娘子,请了宫里衡阳公主的教引嬷嬷回府来,亲自教导。
宫里出来的嬷嬷,怎么说也是教导了许多贵人的。
若是范大娘子真的由宫里出来的教引嬷嬷亲自教导,只怕也不会是如今这样粗鄙的模样。
她十岁那年,谢老夫人就特地请了宫里出来的杜嬷嬷进府来,亲自教导她规矩和礼仪,外带一些琴棋书画,诗词曲赋。
谢老夫人早年,也是在宫里教养过几年的。
杜嬷嬷就是那个时候,谢老夫人在宫里的相识。
那个时候,谢老夫人是荣安侯府的嫡女。
先帝爷重伤荣安侯老侯爷,心疼荣安侯老侯爷,一把年纪,还要拉扯着这一个闺女,就请了太后做主,接了谢老夫人入宫教养。
谢老夫人当时养在太后宫中。
杜嬷嬷则是被分配到谢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小宫女。
祖母曾对她说,别看那个时候杜嬷嬷只是小小的一宫女,但是眼界见识,规矩礼仪,丝毫不比她这个侯府出来的姑娘要差。
这就是宫里和宫外的区别。
宫里的人,比起宫外的人,眼界见识,行事做为惧是不凡。
杜嬷嬷进府教导她的时候,晨起洗漱用饭换衣出恭的时间,杜嬷嬷都排了时间表,做了安排。
杜嬷嬷还叮嘱她说,食不言寝不语。
吃饭的时候少说几句话,别人会看出你这个人很有修养。
睡觉的时候不说话,别人会觉得你这个人极其有规矩。
就连出恭,杜嬷嬷也只给了谢云锦半柱香的功夫。
超出了半柱香,就要让谢云锦从茅厕出来。
若出恭的时间长了,杜嬷嬷则是会请了专门为内宅妇人看诊的女医入府来,为谢云锦亲自看诊。就是怕谢云锦得了什么妇科病。
出来之后,又是沐浴,又是熏香。
直到臭味散尽,才肯开始授课。
杜嬷嬷的课程,包含了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到侍花弄草,最后是调香品茗。
凡是宫里的玩样把戏,无论大小,杜嬷嬷都肯教。
所以但凡那个宫里出来的教引嬷嬷上点心,用些心思,那个范大娘子,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副不讨喜的模样。
教引嬷嬷是方氏从宫里请回来的。
她上心与否,只怕还是由方氏说了算。
照她这么想,恐怕范大娘子的继母方氏,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世上的继母,也不一定个个都是好的,也不一定个个都是坏的。
不过好人也有可能是坏人。
坏人不一定就不会做好事。
谢云锦想罢,停下脚步,喊住了前头的孙娘子。
“既然方氏是为着范大娘子的婚事上门来求见母亲的,难不成是方氏看上了我外祖家的儿郎?”
见谢云锦问起,虽说夫人曾嘱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