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期的错,不在鲲鹏本身。
但若有一阵风把它抟起来了,而它只是因为被蜩和斑鸠的嘲笑,就盲目的选择,等它升到高空摔下来时才发现,原来这一阵看似能把它抟起来,却送不到南溟的风,是这般的致命。
到时候蜩和斑鸠肯定又聚在一起嘲笑说“啊,看呐,这只鲲鹏好蠢啊,为了飞起来,连性命都不顾了,你看我们就不一样,哪怕落地,也不会被摔死,这世间竟然真有这么蠢的鲲鹏,明知道这风送不到南溟,还选择飞翔,它就不合适跟我们一样,学会飞翔,太蠢了。”
听着陈尘语气生动的描述,此人笑颜灿烂如花,撩了一下被风吹拂的长发道“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在编故事上很有才华吗?”
“早发现了,当这份才华发芽的时候,我也欣喜若狂的和我父亲分享,我父亲同样欣喜若狂的挖了一个坑,然后把这份萌芽给拔出来后,又重新插回到泥土里。”
此人用一双满是错愕的眼神看着陈尘,不明所以。
“当然,是根茎暴露在了空气外。”
听到这个滑稽可笑的比喻,此人捧腹咯咯直笑,好不容易强忍下笑意道“我想,我可以跟你郑重介绍一次我自己。”
“我毕业于蔚渊学府,丹系二零界专科优等生,毕业后被海月区星辰大舰录取为准医护跟随实习官,同任天海区的未来天阳大舰,正一品训练与研发储备主官陆丹舒,同时负责组建工作,考察为期一年,我现在该叫你陈大少,还是天海区天阳大舰的陈大指挥官?”
“你是在报备吗?”
“很明显不是!”
陈尘挥了挥手道“那不怕你笑话,天阳大舰什么制造出来都没个准信,正式投入也不知猴年马月,还是叫我陈尘吧。想来以学姐的优异成绩,毕业后就加入我大伯的海月区星辰大舰,是因为未来的天阳大舰才心动的吧?”
陆丹舒点了点头回应道“照亮星辰计划,是我生来的使命,也是无数散落星光的使命。”
陈尘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在陆丹舒古怪的眼神下,亲自去折了一朵花又走了回来,走到面前递给陆丹舒说道“我替陈家,感谢陆主官和未来所有星光们一直以来的操守,我聊表敬意,也希望星光能照回故土,不误花期。”
陈尘同样笑着张开了双臂。
“辛苦了!”
正如这一朵当年生长在故土上的茉莉花,它代表着的忠贞,清纯,和尊敬,把最想表达的情绪都糅合在了一起。
陆丹舒站起来,也笑道“这是绝对安全的距离吗?”
“当然。”
一缕逆风,切断了一片树叶,摇啊摇,悠悠落下。
工整的切割处,犹如镜面,隐约折射出拥挤人潮。
旁晚时分,陈尘离开了学院,独自回到了家中。
像什么转校联欢会,是不可能办的。
陈尘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唉,说到底,还是家规太严了。”
别人三岁时和他三岁时。
他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带着他去了一趟前线。
六岁时又被二伯放在肩头上,随天剑山的剑修出征。
稍微大一点的时候,被大伯牵着他的手远远的看着烈士一族。
看着捍卫疆土的烈士之家,当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一塌,遗孀拖家带口的为了生计忙碌的模样,两人坐在小饭馆里,往往一看就是一日。
陈尘看着他们有时候被欺凌,忍不住想要去帮忙,都被大伯死死的摁住了。
那时候的陈尘根本不解,也觉得是大伯最不近人情。
后来他明白了,他能帮助一时,却帮不了他们一世。
世界都有一套自然的运转法则,当他没有这个能力去推动和逆转的时候,他的一切帮助,都不属于他自己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