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看了一眼她的正面,侧面与背面。
她默默的与她道了句别。
然后一点点地目睹那双眼睛变成寡白,手脚变得僵直。
与阿红约定好的人悄然拔出柴刀。
阿红趁着最后的意识,轻轻楼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小心你哥。”
说完了,她同时流下泪与口水,两只眼分别朝左右瞟。
一条宗鬣突然从旁刺出。
阿红疯了一样扑上去,宗鬣一样嘶咬着宗鬣。
看到宗鬣,大家又开始狂逃,再没有人去顾阿红。
她曾回头看过她一眼。
叶难以为她会哭会难过,连破布都准备好了,却没有递出的机会。
她不过叹息连连。
宗鬣出现以后,大家跑散了,他俩躲在一块,其余人不知去向。
叶难突然提议“随我走吧。”
她摇摇头,尽量忘却自己还欠他三条人命,“不了。”
他并没有特别失望,大约是心有准备。
出山后走了一截,发现大家都在,都在等他们。
惟独少了土郎中。
她突然胸口一痛。
叶难离开得很硬气。
说完告辞,转身就走。
大道朝天,他走了另一边。
少时,头顶忽然一暗,一阵龙吟清压而过。
大家抬头,是望乡与黑衣人。
他们朝林子的方向飞去,不久,林子里燃起熊熊的山火。
山火令一切都热了起来,传来冉冉向天的浓烟与鬼嚎。
原来望乡是条火龙。
“幸亏我们出来的及时。”一位队员说。
另一个说“我想我娘焖的面了。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去,她一定也没想到。”
大家马不停蹄。
回去路上,他们陆续捡起不少包袱。
打开一看,是各种药材。
这激励大家赶路赶得更急,原本要三四天走完的路,三天半就到了。
到达那天,村长亲自相迎,验收他们采来的东西,清点了一下人头,连连说好。
一张老脸上满是欣慰,半句没提自己的亲侄儿与其他没能回来的人。
阿红的家人也来了,哭得很有人样,他们一家人很好认,全是红鼻头,阿红的长相随了她娘。
阿暮环望来环望去,在乌泱泱的人群前失神。
这么多的乡里乡亲,到底哪几位才是她的至亲?
她决定,亲人不动,她不动。
终于,一道矮瘦黑笨的身影凑了过来,一把邀住她的手臂“还傻站着?回家!”
据推理,这位嫂子八成正是她二姐。
同理,与她站在一起的便应该是她的爹、娘与大哥了。
定眼一认,她爹身型魁梧,却一脸菜色。
她大哥更加魁梧,是个黑黑的巨人。
她娘瘦小,佝偻,肩上似驮着外人瞧不见的重物,还龅牙。二姐的长相基本上随了她。
见她平安归来,四人脸上的喜悦并不是很明确。
二姐一路邀着她,低着脑袋,一行人默默的穿街过巷,又前扑后继地爬上一片土坡。
一间土房子卡在山腰上,门前土坡种满了虎耳草,这时节满是花。
风吹一阵,曼妙摇曳,潋滟晴光,回了家,一路夹香。
不久后,花香被一阵泔水味覆了盖。
二姐把她领进一个湿答答的房子。
土墙四片,支撑起单薄的结构,强风一拂就会倒的那种单薄。
土墙上面全是洇痕。地面坑坑洼洼,往内走,得左闪右避的当着心,动不动就深一脚浅一脚。
她默默在心中嫌弃。
真穷。
“孩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