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揉眼。
再睁眼,荧火还在。
用力赏自己一巴掌。
痛死个人,不是梦。
二二一脸心疼,“完了,是真疯了。”
她仔细琢磨。
联想方才的梦境,顿悟。
不得了了。
她开天眼了。
神仙在神仙身上显灵了!
喜极而泣,福至心田,她差点落泪。
猛然又想起,若非因那个妇人,自己又怎会囹圄在此,遭这些破罪?
于是挤不出的眼泪,又统统憋了回去。
天眼通绝非什么厉害本领,却也不是每位神仙都拥有得。
这种特殊能力,一般来自祖传。
既通天眼,可窥万物之根本。
放眼一观。
整个屋内,荧光最耀眼之物,便是望乡的皮。
瞧那荧火艳丽通红,可见应属火。
其次是一小株蓝色灵芝。
荧火呈蓝,应属水。
伸手一摸,的确清凉透骨。
嘴角一勾,她望着这两件药材,心里渐渐缺德起来。
反正来都来了,摸又摸了,闲着也是闲着,怎好意思不顺手牵羊?
突然被开天眼,是件好事。
只可惜凭这能力,既不能扛饿,又不能解渴,更无法变出茅房,救人三急。
当任之急,仍是尽快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外头逐渐传来人声走动。
忽然而然,有人凑近。
脚步声一轻一重。
伴随的交谈,一粗一细。
“库房里有动静。”
“坏了,一定是有人误闯。”
“最近真不太平,听说昨日炼丹房被人糟践,师祖气得厥了过去。”
“他有心疾,动不动就爱厥倒,多厥几次,你就见怪不怪了。”
“你说那些灾民到底图什么?治脚气的丸子都被他们抢光了。”
“这节骨眼,怎么求活都不为过。”
她俩还算聪明,悄悄藏在正门之后。
门吱呀开启。
将她们自然而然地掩藏在了后面。
进门这两位弟子左探右望,只顾向前走去,并没发现她们。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当她俩正欲迈出门槛逃出升天,却见三条膘腱的狗影默然聚拢过来。
她俩顿时呆住,不敢反抗。
没过多久,原地被擒。
少时,她们回到了眼熟的炼丹房内。
火炉与火,近在咫尺。
这屋子像旺火上的笼屉。
大家挨得紧紧的,绑成一圈,个个汗如雨淋,特别热。
万没料到。
昨日她好不容易放走的人,于今天,于老地方,竟又再度相会。
有人笑话她俩逃了半天也是白逃,还不如他们至少享用过仙门的丹药。
二二反驳说战败时,大帅和兵都得死,但大帅死了仍是大帅,兵死了只是兵。
二二能在这短短时间内,从一个哭包晋升成为一个有志气的哭包,倒是颇令她刮目相看。
还有人悄悄抱怨,丹房里莫名多出一股屎味,肯定是有人失禁。
比起大家,她并不觉得很热。
相反,袖子里面冷乎乎。
后来想明白了,可能正是那朵蓝色灵芝在发挥功劳。
所以说,人生真是处处凶险又处处藏蜜啊。
“三三,我们会怎么死?”
“不再看见,不再喘气。”
“我是问,我们会被剁肉酱,化成丹药吗?”
“谁知道。”
“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
“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