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输的名画被九远收在锦盒中,摆放在桌案上,李柏如却连看都未看过一眼,仿佛究竟是三幅画里的哪一幅他根本不好奇。
他摇着扇子等候,似给这少年留足了挣扎时间。
应织初得了准信,小脸露出满意神色,真好,一上午就要还上六百两的药债了。
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几分,“李公子,我们怎么赌呀?”
边说边去拿骰盅。
李柏如眸色一暗,将扇子敲在她手上,只微微用力,还是能听见响声。
“慢着!你还没说要输我什么?”
她握着骰盅,歪头看他,“李公子,想要什么?”
李柏如打量了她一眼,不屑一笑,“我只赌字画,可你却什么都没带。”
见少年只静静瞧他,又道“不过,能得戚兄青睐,总是要有点珍物傍身才是。”
话里话外,奚落得她分文不剩。
她能坐在这里,能上赌’桌,甚至输掉的物什,都是戚凉争赐予的,而她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玩物罢了。
应织初看着李柏如,这贵公子温文如玉的面庞下已是杀机四起,绵针笑刀莫过如此。
她抬手摇起骰盅,有个几十圈才扣回桌面,“我未带字画也不曾有珍物。”
压在心底的那点傲气,随着话落破心而出。
“因我不会输。”
“嘁——”戚凉争轻笑,似是捧场。
九远瞧着少年清亮坚定的目光,心想啥也没有,居然还这么嘴硬。
李柏如皱眉微舒,亦笑出声,再抬眸只剩得意,“我也很少输,你可知刚才那人求我什么?”
应织初不语,耐着性子等着。
“他想让我杀一人,与我来说轻而易举,与他却难比登天。”
“李公子潇洒翩翩,不宜杀人。”
李柏如轻笑一声,“我舞刀弄剑确实差点意思,可我也输过,也杀过,所以今天你莫输我,不然我便要你性命……”
话音一落,屋内悄然无声。
她只垂眸听他说完,面色平静,斟酌开口,“猜点数,我若猜错,便算李公子赢。”
李柏如捻着扇坠,温凉光润,等她反悔。
应织初不受其意,轻轻催促,“李公子,可以赌了吗?”
九远吸了口凉气,这少年也太狂妄了,他家公子虽不善骑射,可这骰子还是玩得熟能生巧,毕竟公子喜欢搜集名画,而世子的名声又让想求他办事的人跃跃欲试,久而久之,便成了义赌坊的常客。
他敢这般赌,不是干等着送命吗?
李柏如微微闭目,肯定道“三点、五点、六点,我赌大。”
应织初点点头,不置可否。
戚凉争扫了眼骰盅,眸里全是她的悲喜,怎料到这家伙能这样抽风,他本等着她认怂,谁知她这般嘴硬。
众人看向应织初,等着她报点数。
她秀眉轻挑,软’唇一勾,“四五六点,李公子输了。”
李柏如忍不住身子前倾,右手去开骰盅,嘴里道“放肆!你没开就敢说我输……”
骰盅被轻轻揭开,屋内的另外三人都好奇地去瞧。
九远指着骰子,叹道“四点、五点、六点!真的是四五六哎!公子你输……”
李柏如盯着骰子,微微一愣。
他率先回过神,道“不可能,再来!”说罢便去摇骰子。
应织初眼里闪过冷色,却不阻止他。
她怜悯地看着李柏如,心中暗叹您这捏不动大石头,便欺负小蚂蚁的姿态,真是有世家风范。
怎的,是不相信她会赢,还是根本没想让她赢?
李柏如亲自摇了几十圈,盯着应织初,煞有介事许诺,“你若再猜对,那幅画,我便送你。”
他指着案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