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防?”陆无双收拾好了行囊,对李庭芝道。
“既然金牌诏书,能伪造淮南战事,假借京城危急之名,诏盟主回京。末将建议,盟主回书朝廷,就说蒙古青陇大军集结,准备攻击蜀中门户阳平关。
形势万分危急,川蜀危如累卵,盟主不得不留军督战。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盟主不回京师,也没人能将盟主如何。
待这边实际战况回传临安时,盟主已经率领大军出关中,犹如蛟龙入海,到时候北伐大势便不可逆转。”
陆无双沉默了一会,缓缓摇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好说不好听啊,今天我如果真违抗诏命,率军出汉中,那与反叛有何区别?”
“那干脆就反了,又咋的。”姜才再次出声,声如洪钟,气鼓鼓地道“咱们有大军四十万,比淮南军江东守军加起来还多,控制川蜀和荆襄大半土地,就算打回京师,他皇帝又能把我们如何?”
“放肆。”
李庭芝厉喝一声,赶紧到帐门看外面的情况,确定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回来厉声对姜才道“姜才,你太大胆了,这等话怎么能随便说?”
“姓李的,你别装了成吗?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姜才不屑地看向李庭芝。
“你……”李庭芝无言以答。
“好了。”
陆无双阻止了两人拌嘴,沉吟一会开口道“姜才,以后类似的话千万不可再说,否则杀头之罪,我也保不下你。
庭芝,多谢你好言相劝,其实也有人对我说过,和你类似的话。”
这一刻,陆无双想到了陆岩。
“那盟主的意思是?”
“回京。”
李庭芝和姜才同时愣住。
“盟主……”
陆无双轻叹一口气道“我也知道,功高震主,自古兵家大忌,但蒙古人凶残成性,占我河山,杀我同胞,妇孺老幼,尽皆不能幸免。
若是让蒙古军占领宋土,我大宋子民何处容身?
是以,我不得不尽自己的全力,将蒙古军驱逐出境。
可是我们毕竟是大宋的军队,我们自己是大宋的子民,怎么能抗拒皇命?
而且蒙古军虽然在荆襄和川蜀大败,但北方仍然控制在蒙古军手中,蒙古西征军还有数十万铁骑。主力仍在。
此时就走狗烹,是不是太早了一点?一国之主,不至于如此糊涂吧?”
“所以。”陆无双微微一笑道“你们别劝了,我准备……回京。”
陆无双背起背包,走出大帐。
“盟主。”
李庭芝低着头,神色复杂,眼看陆无双要离开帅帐,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喝出声。
陆无双回头。
“自古愚忠,多不得好死。”
铿锵有力的话语,掷地有声,李庭芝其实是一个很规矩的儒将,但此时此刻,他第一次说了大逆不道之言,望向陆无双的眼神,义无反顾。
加上旁边跃跃欲试的姜才,只要陆无双一声令下,四十万大军将调转矛头。
“李将军,这不是愚忠。”
不知何时,陆无双已经眼眶含泪。
“若是我现在拒不奉诏,率军杀向临安,我大宋江山大乱,到底是谁得利?
蒙古可汗不在位,可汗继承人刚死,西征大军在远方。正是我们收复河山大好时机。
若是此时我们和朝廷军队打起来,不是白白给了蒙古人喘息之机吗?不是白白践踏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作战成果吗?不是给了蒙古人彻底灭我汉人江山的大好时机吗?
得利者谁?蒙古。
受伤者谁?不是我们,也不是朝廷,而是……大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