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夏,加拿大小城温市。
天空太蓝,太阳太大,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我眯着眼睛坐在后院的藤制单人沙发上,看着三个孩子在油绿的草地上打滚,时不时担心一下四岁的老三小然会不会伤到,欣赏着老大老二已然开始步入少女时代的美丽。右侧隔着一张圆几,另一张藤制单人沙发上坐着的是抱着五个月的老四的先生顾云帆。院子周围有很多婆婆在今年新栽下的格桑花,一排排,婷婷玉立。我能想到这就是很多人眼里生活最美好的样子。对了,我叫林谧然,38岁。
原本就闲散的加拿大生活,这几个月因为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变得更加百无聊赖。加拿大的确诊人数不断上升,作为传统的华人,家中有老有小的我们,显然用更保守的方法保护自己是最妥帖的。尽量少出门,出门戴口罩已经是为了保护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了。
好在这个小城人口不多,安全指数相对就高了很多,人都很少遇到,何况是得病的人?
还好在去年夏天顾先生忙活着给全家换了个还算大的hoe,我们一家六口,加上去年底赶来加拿大照顾我月子的公公婆婆,八个人住在这个有六间卧室的hoe里,毫不拥挤。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隐私空间,不会抬头低头的总碰面,大眼瞪小眼,这让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不显烦躁。
阳光灿烂的日子,三个大些的孩子在后院的草坪上翻翻跟头、玩玩水,老人打理一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倒也闲适而幸福。
五个多月前出生的老四曼曼正处在可爱得一塌糊涂的阶段,笑声也好哭声也罢,都成了这栋房子里最鲜活的声音,给大家带来了无穷的欢乐。
几乎赋闲在家的顾先生每天稍微处理一下公事,然后就有很多时间来陪孩子,帮父母,偶尔陪我。
时间,在最近这半年多里,于我而言几乎丧失了概念,好像每天都有很多百无聊赖的时间可以虚度,每天又都飞逝而过。每天7-8次喂奶、偶尔采购、洗洗衣服,整理一下房间,一天就过去了。疫情和高龄产子让我这种懈怠的状态变得合情合理,但心里其实总是觉得不太舒服的,于是偶尔找顾先生的麻烦。
当然,我有时候也觉得他在找我的麻烦,闲适久了的男人可能内心比女人还要烦躁些吧。
于是,这半年我俩经常彼此嫌弃,再彼此折磨,再彼此重修旧好,最后觉得家庭的堡垒更坚固了。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流淌。
想起年初的鼠年春节后,我剖宫产下了曼曼,然后便莫名地进入了两个多月的产后抑郁期。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偶尔躲在卧室里哭。家人都以为我在卧室睡觉,便没人来打扰我,也没人知道我经常哭。直到温市本地的产后电话回访,护士问出了我的情绪问题,这才浮出水面。好在先生其实是很紧张我的,倒也陪着我慢慢度过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种抑郁的原因很多,可能因为我再次想起了那个曾经失去的宝宝末末,也可能因为那会儿正是国内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刚生产完的我控制不住对身在国内的父母的惦记和无穷无尽的思念。
我已经两年没有面对面的见到爸妈了。以前我常觉得自己是拥有幸运体质的,有首英文歌唱的是“i anna it, nt it”(我想要这个,我就得到了这个。)我几乎大半生都是被如此幸运的眷顾着。可人生过到第38年,我才慢慢意识到,得到了所有你想得到的,也就意味着你一定会失去一些不得不失去的东西,比如,常伴父母左右。
过往日子里,有23年,我与父母朝夕相处。我有一对严父严母,于是我成为了一个自己对自己也很严格,而不给他们机会苛责我的三好学生。曾经在成年后有几年,我是对这种教育方式带给我的强大的心理压迫感觉得透不过气的,甚至怨怒。而时至今日,再回首看待这种国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