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浮山殿。
育沛立在床上,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沧泊,忽而心生几分胆怯。但想着自己是按照容初的吩咐做事,想来沧泊也不会太责怪自己。
正当育沛踌躇犹豫要不要喊醒沧泊时,沧泊突然醒了过来。
“水神!”
育沛见沧泊醒来,神色恍惚的模样,忙走近了些,小心翼翼的喊道。
闻言,沧泊看向育沛,又看向四周的陈设,眼眸暗了暗,低眉不语。许久,才缓缓坐起身,如玉的手指拂过额头。
“说吧!”
“怎么回事?”
育沛听着沧泊冰冷的声音,忙跪倒在地上,“水神!这一切都是容初神安排的!”。
沧泊冷哼了一声,“我知道!”。
育沛瞧着沧泊冷冷的脸色,心虚不已,忙从怀里掏出一份信笺,递给沧泊道“这是容初神给您的!”。
闻言,沧泊抬眼看向育沛手里捧着的信笺,迟疑了片刻,缓缓伸手接了过去,又缓缓的打开。
“啪——”
不等育沛松口气,那信笺从沧泊的手中掉了下来。他刚要去捡,却见信笺上写着几个大字和离书。
“这!”
育沛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沧泊,只见他脸色苍白,眉眼间极尽克制,却也是悲愤至极。
“这信笺我一直贴身收着!”
育沛忙解释道“可——容初神!她不可能与您和离啊!”。
“你们吵架,不过也是假的!逢场作戏才对啊!”
听着育沛的话,沧泊突然轻笑了一声,嘲讽道“你怎知道是逢场作戏?而不是假戏真做?”。
育沛瞧着沧泊那失意的模样,心下又是一惊,忙打圆场道“水神!你要相信容初神!她不可能会给您写和离书的!”。
“定然是有生灵偷偷换了这信笺!”
沧泊又冷笑了一声,倒头睡回了床上,头枕着手臂,姿势慵懒,语气嘲讽道“你不是说,一直贴身收着嘛?”。
“我——”
闻言,育沛不禁膛目结舌,着急忙慌的解释道“比我的法术高深的生灵大有!我虽贴身收着,也有万一!”。
“你出去吧!”
沧泊打断了育沛,闭着眼冷声道。
育沛看着沧泊疏离而冷漠的模样,噤了声,朝沧泊作揖,迟疑了几分,才起身离开了内殿。
听着育沛离开的脚步声,沧泊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眼眶中却是一片猩红,他盯着地上的信笺,看着上面的字迹。他识得,这就是容初的字迹。他能肯定,这和离书是容初亲手写下的。
忽然,沧泊迅速起身,捡起了那信笺,仔细观察了一番,又看着窗外的黑暗,殿内仅有两颗夜明珠发出的微光。
他忙走到桌前,将内殿的烛火点亮,随后看向手中的信笺。他思虑了一番,将信笺靠近烛火。
看着信笺上融化的字迹,沧泊的眼眸中不禁流露几分欣喜,不过片刻,信笺上的字迹融成一淌墨水。
沧泊看着信笺,又想了想,忙跑到沉浮池,将那信笺扔进了水中,不过片刻间,水浸透了信笺,那一淌墨水,四下散开,隐约可见是一些零散的字迹。
“夫君保重!”
“星辰山,牛首山”
沧泊看着这些零散的字迹,忽然抬眼看向夜空,黑漆漆的天空,一瞬间明亮,似乎幻化出容初的笑靥如花,明媚娇噌。
“阿容!”
“你真是!让我伤了一番心!”
沧泊笑了笑,伸手将那信笺收了回来,又斟酌了一番,用法术毁了。
育沛坐在浮山殿外的台阶上,思绪暗沉,他怎么也没想到,容初交给他的信笺是和离书,早知道,他就把那信笺毁了。
“育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