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左右,我感觉我们似乎仍旧在市区里转悠,尽管外面的路牌我很陌生,但两边的高楼大厦丝毫没有减少,朱文冷不丁出声“这不是上高速的方向,你们根本没打算带我回鄂省吧,难不成小旭打算亲自来上上京跟我会面?”
马脸汉子眼盯盯的瞅着手机屏幕,头也没抬的笑应一句“老董事长料事如神,旭哥确实在来的路上,之所以让我们先带您出医院,就是害怕会发生什么变故,毕竟王总在这边还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符合他的做事方式。”朱文微微点头道“我一早就说过,他这个性格既好也不好,好的是不容易出错,坏的是也会因此错失很多良机,可以让我跟他打个电话吧。”
“呃?”马脸汉子这才扬起脑袋,跟开车的鹰钩鼻子对视一眼后,鹰钩鼻子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随即递给朱文道“老董事长,您昔日对我们不薄,我们哥俩能做的肯定做,也请您多谅解,不要给我们出太多难题。”
说话的过程中,手机接通,那边传来武旭的声音“喂?”
“小旭啊,这两年你成长了很多,也为公司做出很多贡献,现在阿仝没了,我思前想去的考了了很久,可以给你百分之十的原始股份。”朱文攥着手机,声音干哑道“至于你的错,我可以既往不咎,我老了,看情比看钱重要的多。”
电话那头的武旭久久没有吭声。
朱文攥紧手机,又补充了一句“让车子靠边停下,我有下去的机会,你也有回头的机会,好吗?”
尽管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丁点变化,但是一车人都可以清晰听出来他的哭腔。
“对对不起朱叔,回不了头了。”武旭长舒一口气道“如果是在阿仝死之前,您愿意给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蹬鼻子上脸的跟您用这种方式对话,可阿仝死了,您唯一的血脉没了,而且还是因为我,就算你嘴里说不怪,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呢,我回不了头,您也下不去车,维多利亚从今天开始必须得改姓武。”
“小旭,你爸爸跟了我半辈子,他走的时候,攥着我的手恳求我,一定要对你们兄弟好点,我也答应了,这些年视你们为己出,不管你多混账,终归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所以我一直都在默许。”朱文喉结里像是含着一团棉花一般,糊弄不清的喃喃“难道一定要看到我死,我们之间只能存在一个,你才满足吗?”
原本声音悲凄的武旭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突然破口大骂“去尼玛的视为己出,你可能全忘记了,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上大学那年,我追一个女孩子,只想问你借十万块钱买台车,你给我的回复是什么?我记得很深刻,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指着我鼻子告诉我,人的虚荣心要和实力成正比,言外之意不就是贬低我天生就是个下三滥吗,大前年我负责经营的酒店亏损,我跪在地上哀求你,帮我一把,结果呢?公司高层会议,你当着所有人面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说我是个就知道耍鬼心眼的窝囊废!还有去年你过生日”
武旭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说的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但也看得出来他对朱文的憎恨程度,能把吃饭放屁、睡觉磨牙这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管好坏都足以证明朱文在他心里还是占据很浓重的一笔。
朱文平静的听着,松弛的眼皮耷拉着,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车子在又行驶了一个多钟头,因为没油拐进了一家加油站后,武旭的抱怨才停驻下来,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话“这次我过去,把公司的所有手续都带上了,你只需要签字按手印即可,只要你让我满意,我可以保证你继续回到病房里安享晚年,走的时候,我会帮你风光大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