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见过相国大人。”出身于儒家的李斯,礼节之上,无可挑剔。
“坐。”昌平君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用餐。
“相国大人在前,李斯岂敢无礼。”上位尊卑,李斯时刻谨记这一点。昌平君是大秦朝堂上的不倒翁,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时时刻刻都要小心。
听到他的话,昌平君眉头一皱,随即舒缓。“也罢,那你就站着吧。”
“本君听闻,韩非是你的师兄,可有此事?”淡淡的话语却在李斯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连昌平君也推崇此人?
“是,桑海求学时,韩非与我同在荀师座下求学。”虽然心里如此想,但李斯仍是面不改色,恭敬的回道。
“韩非比之你又如何?”昌平君看了看眼前低眉垂首,小心翼翼的李斯。
“韩非之才,十倍于我,李斯万不可及也。”
“哈哈,李斯,过度谦虚可不是什么好事。”昌平君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脸上浮现一抹笑,那种笑容,李斯看的很清楚,是嘲讽、亦或是不屑。
他笼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沉声道“李斯所言,句句属实。”
“是吗?”昌平君意味深长的说道。
“韩非入秦,必定会在朝堂上掀起变革。而大秦正在紧要关头,必不可再起动荡。本君的意思,你明白吗?”
原来,他不是欣赏韩非,而是排斥他进入朝堂。享受了权力巅峰的滋味,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没有人愿意走下高台。
听到昌平君之言,李斯才抬头直视他。身处在高峰的人也会害怕么?权利真的是一种毒药,让人无可救药。
韩非入秦,为嬴政所重用,对秦国来说是好事,但对于昌平君来讲,这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是吕不韦,或许会欢迎韩非入秦。
只可惜,他是昌平君,虽有嬴秦血脉,但更是楚芈一系。他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李斯明白。”他深深行了一礼。
“聪明人就该做聪明人应该做的事,你比你师兄强多了。”留下最后一句话,昌平君就转身离去。
李斯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夜深了,李斯乘着月色回到自己的府邸。庭院中,光影交错,一抹惨白的月光映照当空。他看着天空的明月,脑海里是他们师兄弟当日分别的情景。
“也许只有依靠秦国,自己才能与师兄一较高下。”
但现在,不必了。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较量,而师兄在接下来的风浪中恐怕不会太平。有些东西,即使是秦王,也无法左右。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锋芒太甚,未必是一件好事。
身处朝堂,明哲保身,保全自己才是王道,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而现在,他与韩非之间,就如仓中鼠与厕中鼠的区别。
韩国,如同茅厕一般的深坑,即使是韩非之才,也无法将之从深渊中拉起,只会一起与之沉沦。
师兄,这一局,我赢了。
看着天边的月色淡去,李斯洒然一笑。
······
高耸入云的山峰,常年云雾缭绕,宛如利剑一般。
在这里的百姓,都将此处称为禁地,进去的人,永远也走不出来。但谁也不知道,这里却是诸子百家中最神秘的阴阳家驻地。
山峰上宫殿林立,富丽堂皇,熠熠生辉,隐隐按照某种奇妙的规律排列。
大殿内漆黑一片,却又隐隐散发毫光。漆黑的夜幕中,点点光芒映照其上,仿佛亘古长存。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台阶上,高冠宽袍,脸上带着黑色面具,身上的黑袍绣着金色纹路,身前垂着两挂金环。
“你是说,嬴政的长子扶苏超凡的阴阳术天赋?”
一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