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丰让解毒后的第七天。
少棠安静的坐在床边,放完血,熟练的包扎好伤口,乖巧的端着碗喂给师祖喝。
师祖十分不听话。头歪到一边。
他不赞同为了清余毒,还要让少棠一个小娃放血给自己服用。
他已经反复跟众弟子说过,自己好的已经差不多了。只要再配几副药,将养一个月就能下床行走。
用尤不同配制的药物也能清除余毒,在半年的时间内只要按时服药即可。没必要耗损少棠的精血。
可是,众弟子根本不同意。
最主要的是,少棠不同意。
她的眼泪流的像决堤的河水,只要丰让提出不需要她的血,她上来就是一番哭诉,说什么要替阿母尽孝,要替自己多疼疼师祖,要替姨母师父照顾师祖,总之,她总有办法哄老头把血喝下去。
期间,也有弟子主动过来,毛遂自荐想要代替少棠。
却被丰滔滔严词拒绝。
其实,她与丰让都知道,少棠的血液里有一种特制的药物,是别人血液里没有的。
虽然用别人的血再佐上药物也可以清毒,但论效果,还是少棠的血有奇效。
不然,丰让就不是躺九日这么短时间了。
冉少棠看到老人把药喝干净了,这才笑起来。
她扶老人坐好,小拳头抡起来,殷勤的帮他捶背“怎么样?师祖,您感觉好一些了吗?如果血不够,我再放点出来。您就放心,我每天都补好多滋补汤药。血有的是。”
“七师叔还给我做了灵芝药膳,补的我都流鼻血了。姨母师父配的生血药浴给我,每天要泡足一个时辰,精力旺盛着呢,您千万不要替我担心。只要您的身体好了,咱们宗门才会好。”
见丰让笑眯眯的点头笑,少棠接着抛出重磅。
“来境山之前,阿母让我把您曾经送给她的那幅画带回来了。我特意为那幅画像盖了一座药王殿,专门供奉起来。每天我都要磕好多头,上三次香,虔诚为您祈福。”
“等您身体彻底康复,您一定要去药王殿拜一拜。”
少棠瞧着今日丰让身体大好,一口气终于把想说的都说完了。
即便有人敢来这里告状,师祖心里也有数。
从别人那听到,与她自己主动坦白,可是两回事。
只要师祖拜过药王殿,看谁还敢质疑它的存在。
丰让听着听着,咳嗽两声笑了出来。她建药王殿的事早有人报给他听。来这里告她状的也不是一两个。他三两句便把那些人打发走了。压根没想跟少棠提这事,没想到她自己倒是贼喊捉贼,先把事情抖到了明面上。
药王画像里藏着的秘密也不知道若仙告没告诉她。看这样子像是不知。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阿母一点也不像。鬼机灵不说,嘴跟抹了蜜似的,死的都能让你说活了。你这是随了你阿父?”
丰让端详着少棠的模样,摇头“也不像呀,你阿父也是憨厚耿直的人。向来笨嘴拙舌。”
冉少棠嘴上应是,连连说道“我嘴甜不也是为了逗您开心嘛”,心中却暗笑。他阿父还憨厚耿直?还笨嘴拙舌?
他那是演给别人看的。
他要是动起心眼来,十个自己也干不过他。
不然,他怎么能在情况复杂的高兮带着全族活下来。
不然,怎么能在长公主与皇帝面前周旋,保阿母安然无虞一直躲在风雨之外。
丰让凝视着少棠脸上的那块胎记,内心波澜起伏。
这孩子注定命运多舛,以后面对的难事还多着呢。
幸好她是这样的性子,但愿以后不论遇到多大风浪,多大挫折,都能开开心心的乐观面对。
丰让收敛了情绪,换了话题“今天终公子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