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慎突然笑了。
“你也别在这儿给我用激将法。生意可以做,但风险有些大,我们分账要公平。”
“怎么个公平法?五五?”
“三七?”
“你三我七?”
宗政慎冷眼瞄她:“你试试。”
冉少棠坐下,挥挥手,秦晓月立即捧上一本账册。
递给宗政慎。
“三殿下看一看,这是昭亭这边帮宗政泰卖私盐账目,收集这些不容易。我们五五分。”
“四六。”宗政慎伸了个四只手指到冉少棠跟前。
冉少棠把账册从他手中抢了过来,塞回秦晓月手中。
冷眼相视,须臾间,她似想起什么问道:“一本书中册完整版。你若同意,就五五成交。不同意,生意不做,书也没有了。”
不提书还好,提到书宗政慎几乎要蹦起来。
“你什么意思?那本书本来就是你应该给我的,拖了五年了,不但不兑现诺言,反而重新开价,你的心也太黑了吧。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宗政慎一时口快说出这句话,登时就从冉少棠如深潭的眸光中,觉察到不对。
然而,他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不仅冉少棠脸色变了,连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言的终九畴都变了神色,向他看过来。
冉少棠瞪着他:“你说什么?”一字一句,似有杀人放火灭你口之意。
她一直怀疑宗政慎对于自己是女儿身这件事,已经知晓。
虽试探过他的贴身婢女阿源,后来在接触中仍不放心。
今天他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更令冉少棠起疑。
宗政慎在开始的慌乱后,立即冷静下来,内心虽不安,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我说你这是小人行径,做起事来跟女子一样。怎么本王说错了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本书来戏弄本王,难道不是小人?”
冉少棠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
“既然三殿下认为此事不可行,那今日就不谈了。等你哪天想通了,咱们再约。”说完,站起身看看秦晓月,“送客。”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
空气里是凛冽的寒意。
冉少棠没有与终九畴一起用餐,而是回到自己屋里,琢磨眼下的几件事情。
秦晓月把饭给她端进屋里,看着她喝了碗清粥,这才禀告道:“婢子派人去查骨万枯有无孪生兄弟,顺便找一找仇无病与宁无极的下落。”
冉少棠听完,点点头,说了声:“去办吧。”
秦晓月应完,仍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还有事?”冉少棠问道。
秦晓月寻思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终山主一个人在屋顶上喝闷酒呢,公子要不要去劝上一劝?”
冉少棠皱眉打量她一眼:“谁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
“是苏仑。他说他家少主身体不好,一直未愈。如果喝多了,伤了肺腑会加重病情,所以让我来请公子去劝一劝。”
冉少棠沉思了一瞬。
有时,终九畴沉默,并不是不想说话。
她感觉他是在极力压制。
压制他的咳嗽,压制他的不舒服。
她记起在境山时为他诊过脉,他体内有一种毒,是她不知晓的。
难道他的毒还没有解?
“好,你去回了苏仑,我这就去救他主子。”
秦晓月笑得眉眼弯弯,道了声“好”,刚要出去,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冉公子在吗?我是医圣门的吴维,特来拜见。”
自从杏林大会后,冉少棠便以真面目示人,不再避讳。是以,大家都知那天在杏林大会上威震八方的少年,就是药王宗的冉少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