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还记不记得,有次冬日宫宴,也是如此,兰儿姐姐给您掌灯,奴婢这么扶着您,咱们去太后宫里歇息,你非要去看御花园的翠竹,咱们可是饶了好远的路。”
“是啊,那次还倒胃口的遇见了容映,他从一边的怪石处突然蹿了出来,吓得兰儿把灯丢在了地上,你歪倒在我身上,我摔了个…啊…”新月幼时听太后身边的嬷嬷说,切莫在人后说人的坏话,不然肯定立时就传到那个人耳朵里,新月就说了容映三个字“倒胃口”的坏话,他就又从竹林后面的怪石里,蹿了出来,如同十年前,在宫里那次一样,翡儿先看到人影,吓得甩了灯,颦儿拉着新月的胳膊,两个人往一边倒,颦儿想到新月额上的伤,立刻伸手抱住了她的脑袋,新月的脑袋被颦儿紧紧的抱住,只听颦儿一边深深的呼吸着,一边对新月说“夫人,夫人,您这次肯定摔不坏脑袋了。”
新月有些狼狈,觉得头上的珠钗落了下来,头发也散落了下来,伸手想要颦儿松开自己“别怕,是容映啊,是容映那个倒胃口的人,十年前不是经识过一次吗?快放开,放开我。”
颦儿哆哆嗦嗦的松开手,慢慢的扶起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的新月,又仔细的瞧了一遍她的头,确定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翡儿已经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先把新月扶起来,还是去跟早已经站在一边,把新月咒骂听得一清二楚的晋王请安,最后还是伸手,扶着新月,慢慢的站了起来。
新月被两个丫头折腾的头晕,好不容易从雪地了站了起来,满心的火气,浑身的雪渍,怒目只能望向站在一边,跟十年前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容映“你,你,你这个混账东西。”
“不错,不错,已经十年了,还没忘。”容映拍着手,依然站在原地看着气得双目圆瞪,满脸火气的新月,她还真的跟十年前,一模一样,骂人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扰乱他心魄的样子。
新月伸着手,颤颤巍巍的指了容映半天,这才缓和了过来,最后意识到,自己骂了人,骂了现在最不能骂的人,然后看见了容映嘴角哽笑,笑的让新月身上发凉。
容映,真的是个很英俊的男子,深深地轮廓,歪着头看着别人的时候,也是美丽的无法让人不去注意他,新月反复再三,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状况,最后拉着翡儿,提着颦儿准备走。
与容映错身的时候,容映问“为什么来?那时你不是同我说,再也不想见到我,这次,可是你主动来找的我。”
“对不起,这句话,我当时就想说了。”新月最终止住了向前走的步子,然后回头对容映说“那时候,是你第一次回京,在陛下和贵妃娘娘身边的时候吧,”
那也是容映最不安,又要被赶出去的时候吧。
但是新月却因为生气冲动,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
话一说出口,新月就后悔了,他那时候,也不过是个才十几岁的少年,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要被父母,周边所有的人,排斥在外,他该多难受啊。
“对不起,说了不想见你,想让你永远都消失才好的话”说着,新月的嘴角,不自觉的想要上扬,这是她的一种面具,随后看着容映的表情,也就把脸垮了下来。
容映的心,如同被油泼了一样,一时间缓不过来,然后又如同被抽了一巴掌一样,立时就愤怒了起来“你,来,来这里就是说这句话的?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当然,当然不是来说这句话的。”新月与容映对视,她发现容映有了片刻的软弱,新月心下一横,说道“我需要一种药,解药。”
“啊,原来是有求于我。”容映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热烫的油,根本无法对他早已经冷若冰霜的心,造成一点的撼动。
转而替代的,是他那阴沉的表情,和那捉摸不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