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皱了皱眉,看着这周围的浓雾,还真是有一些恐怖。她就站在原地,对着十步开外的女子道“敢问夫人,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你的梦里呀。”那蓝衣夫人转过身来,她的肤色如同纸一样白,唇红如血,但是一双眼睛晶亮,只是看眼睛的话,就可以断定她并不是什么鬼魂。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鬼?”蓝衣夫人问道。
“自然不是,夫人多虑了。”新月立刻否认“只是见夫人,似乎很是眼熟。”
“我们见过吗?”蓝衣夫人反过来问新月。
新月摇头“不曾见过夫人。”
“可是我见过你。”蓝衣夫人笃定的说道“你有一日也会见到我的。”
新月真的是越看这张脸越觉得眼熟,再看她的额头上,似乎有一道细细的伤疤,那伤疤从眉心一直到鬓间,新月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话对我说?”
“你以为你自由了吗?”蓝衣女子,正是梦里的新月自己。
“我没有做到吗?没有给我自己自由吗?”新月问。
蓝衣女子摇摇头“或许,我们都无法挣脱。不过你好像在梦里太久了,都忘了梦醒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了。所以,我问你一遍,今日是什么日子呀?”
新月猛地睁开了眼睛,今天,今天…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梦魇了吗?”颦儿上前摇晃了几下新月,却见她依然没有反应,又用力的摇晃几下,最后新月才沙哑着嗓子“什么时辰了?”
“刚过寅时,现在是卯时初”
“你派人去给宫里递帖子,我马上要去见太后。”
“姑娘太后下过旨,没有她的召见,你不用去看她。而且你现在病着,怎么受得了舟车劳顿?”
“我让你去,你就去。今日太后一定会见我的。”新月一把推开了颦儿,然后从床上走了下来,梦里的蓝衣女子,也就是她自己提醒自己,太后是活不过今日了。
颦儿建新月这个样子,不敢再耽搁,于是拿了帖子,立刻派人送去宫里,果然,这次的帖子没有再被拿回来。
新月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头,在摇晃的马车上不晕,颦儿心疼的说“姑娘要不让车夫慢一些吧,城门刚刚开,不用这么着急的。”
新月还有说话,王嬷嬷给颦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安静下来。
马车上又恢复了安静,新月此时心乱如麻,她讨厌这样预前知道一切,而且似乎也能够感受到虞鹤的痛苦。不过这痛苦只是暂时的,现在已经有很多的事情被自己改变,但还是有些事情没有办法改变。
在她的梦里,太子的死亡并不是一切事情的开始,而一切的悲剧开始的地方是太后的葬礼。容映在太后的葬礼上,代替天子行礼,被认为是太子的象征,自那日起,容映就毫不掩饰他的野心,他在并州一带经营多年,在朝中大肆安插自己的势力,一步一步的架空了陛下,最后,在一年后,逼宫了。
打车好像压在了一块石头,新月伸手扶住一边的车壁,随后睁开了自己晶亮的眸子,对王嬷嬷说“嬷嬷,太后万一不好,我该怎么办呢?”
“太后是最疼你的,一定会为你安排好一切才放心离开的。而且陛下是你的亲舅舅,下一位陛下也是你的表哥,你不用太担心。”王嬷嬷反手握住了新月的手,新月咳嗽两声,苦笑道“表哥,嬷嬷你看他想做我的表哥吗?”
王嬷嬷也皱了皱眉,随后说“姑娘,不要怕。”
“新月,不要怕,谁都有这么一天的,只是这一天终于轮到我了。”新月扑在太后的床前,月余不见,太后已经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她在病中辗转受苦,怕也是早就盼望这一天了。
“外祖母,不要,不要啊!”新月尽量忍着眼泪,但是她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她。
“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