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用过晚饭后,琏儿趴在新月的书桌上用功,新月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明日,是漱玉百日的日子,这三个月的日子,几乎是眨眼就过去了,新月虽然也觉得疲倦,但看着怀中,这个小小的孩子,还真的是,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和温暖。
刚刚趁着天热,新月让人给漱玉洗了澡,她来了精神,小手伸着手,不住的抓挠着半空中,乳母要把她抱下去,可是一动她,就是要哭的,非要同新月在一处躺着玩。
新月拗不过她,就让乳母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此时她正抓着新月的手指,又不住的摇晃着,有劲极了。
新月则因为吃了药,不住地打瞌睡。正困的睁不开眼时,奚儿进来通传说容映来了。话音刚落,帘子掀开,容映走了进来。
新月与琏儿同他行礼被他制止,他快步走到床边,单手抱起了漱玉,漱玉喜滋滋的抱着他的脖颈,侧卧在他的臂间,若说是这三个月里,抱得漱玉次数最多的人,除了乳母和新月外,就数漱玉了。
容映本不是个喜欢与人过分亲密的人,可是面对粉粉嫩嫩的漱玉,他真的,恨不得上朝的时候,也把她放在袖子中带着。
“小丫头,别中看着我啊,应该叫父皇才是。”容映看着不住流口水,发呆的漱玉,又提醒了她一边。
“你就算是把你父皇叫来,她也不会认得的,你快把她放下来,身上冷,先烤烤火去。“新月又坐回了床上,秋去冬来,就算是金陵,也到了一年当中,最冷的日子。
“咯咯,咯咯咯“容映将漱玉交给新月,好似无意间碰到了她的痒痒肉,漱玉的声音清脆,咯咯的笑着,抱着容映不撒手。
而琏儿又坐回了桌位上,继续写还没有写完的文章。
琏儿过了年就要八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分府出宫居住了。
经过这两年,李师父对他的教育可称得上是脱胎换骨。
他性子也越来越内敛,写得一手好字,做文章也是不错的,背读兵法,弓马娴熟,个子从前年起就好似雨后春笋,拔尖儿的紧。
容映见漱玉不肯松手,也只能把她抱在怀里,慢慢地走到他的书桌前,看着琏儿写字。
容映高大,漱玉在他的臂间,显得小小可可的一个,他依然能腾出一只手,为琏儿整理功课“你看这处,是非定难违公道,善者理应多助,合一句会让行文更加的流畅和了然。“
琏儿看着容映指着的地方,想了想道“那儿臣改成:得道者多助可好?“
容映循循善诱,反问琏儿道“那你觉得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琏儿摇摇头“孩儿觉得,只是通其意,深思不够。“
新月看着父子二人一句两句的在讨论琏儿刚刚写好的文章,容映还时不时的颠一颠怀中的漱玉,嘴角不由得挂笑,自然也不困了,拿起手边做了一半的衣服继续做着。
须臾,新月听琏儿嘘了一声,父子二人的说话声也就止住了,新月抬头,漱玉抱着容映的脖颈,睡着了。
容映歪头,漱玉的睡容落入他的目中,他不由得也笑了。难得与人玩笑,轻声地对琏儿说“看来你的文章,火候到了,与那些老学究一般,直教人发困。“
乳母自容映手中结过漱玉,漱玉坠着容映颈扣上的琅石不撒手。容映伸手,从新月的针线篮子里,拿起剪刀,手起刀落的剪下了整个扣子。
他今天穿着紫色的常服,搭肩的扣子松了,前衣尽散,露出胸口,新月不由得低头,有些羞怯。
乳母把漱玉抱出去,琏儿也起身告退,而容映也换好衣服,坐在床边。
“又不是第一次瞧见,你同我,都有了孩子了,再这般害羞可怎生是好?“他的指尖微凉,摸到新月的脸颊就更显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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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害羞了。“新月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