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拉纳夫人就问米歇尔去哪儿了,乔治安娜告诉她,那个女孩儿家里出了点事,现在正在休假,拉纳将军又开口了。
“是因为圣多明戈吗?我听说小罗尚博也去了。”
乔治安娜点头。
“独立战争时,英国人最敬重的法国将领就是他的父亲老罗尚博。”拉纳说道“即便他不是个对俘虏仁慈的人。”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
“大陆军在约克敦大捷中只是消灭了一支英军的运输队,主力是老罗尚博指挥的国王卫队,我听说他们用的是印第安人的装备和教官。”
乔治安娜瞪大了眼睛。
“你也不信对不对。”拉纳冷笑着“印第安人在很多人眼里是野蛮和落后,怎么会成为法军教官。”
“这确实很难接受。”乔治安娜喃喃低语“难怪小罗尚博那么擅长丛林战。”
“在纽约,国王卫队一个连曾经独自阻击苏格兰高地一个团,平均一个士兵要面对100名英军,但胜利者依旧是我们。”拉纳无比坚定得说“我不赞成撤军,如果我们撤军就是第二次远征失败了。”
“我希望能保留一点人性。”乔治安娜坚决得说“我听说了他们在圣多明戈干了什么。”
拉纳没有说话。
“我听塔列朗说将军之所以签署《政教协定》是因为他的肩膀上长了第二个水泡。”拉纳许久之后说“这次他打算撤军也是因为胸口上长了皮癣。”
“你觉得这是迷信?”
“没人会崇拜仁慈的失败者,男人生来就该享受生命的全部光彩,他应该驾着战车,以胜利者的样子凯旋。”
“你要注意舆论。”
拉纳满不在乎。
“您叫我,女士?”卡诺瓦这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乔治安娜看着桀骜不驯的拉纳,觉得他最好别和这位来自罗马的艺术家打交道。
“我的雕塑完成得怎么样了?”乔治安娜微笑着问。
“它现在在卢浮宫的雕塑室。”卡诺瓦客气得说。
复活节弥撒后,乔治安娜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又从卢浮宫搬了出来,回到了塞夫尔镇上。
但拉纳这种拿破仑的心腹却还是来找她,这样就达不到波拿巴的目的了。
人不能以真实的面孔活着,要戴上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这样才会讨人喜欢,就像男士们脚上的靴子,即便里面穿着丝袜,只要不露出来就不会引起平民的反感了。
至于参加过旧王朝礼仪的旧贵族们,即使他们知道波拿巴几乎照搬了凡尔赛的礼仪,可是他们失去了话语权,就算他们揶揄讽刺民众也不会听他们的。
“谢谢您,您去忙吧。”乔治安娜应付得对卡诺瓦笑着说,等这位“现代米开朗基罗”走后,乔治安娜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看着拉纳。
“拿破仑需要的是惨胜吗!”她很恨得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拉纳盯着她。
“一件好事发生都会有人因为嫉妒而抹黑,何况是这种事。”她到了隔壁,从书桌上找出来一封信,然后又回到了会见室“这是一个巡按使给我写来的,他现在在阿维尼翁,那位用一杯血酒救了父亲的小姐现在也在那里住着,有很多人想要拜访她。”
拉纳接过了那封信开始看了起来。
“你的将军能应付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却对谣言无可奈何,你们以前在意大利,不只是用手里的剑开道,还有宣传和舆论。”
乔治安娜有些感慨,美国的历史教科书上可不是那么写的。
路易十六派了兵,帮美国人打赢了独立战争,法国人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有人说,一个婚姻如果没有一个盛大的开头,就注定会有一个凄凉的结尾,为此人们在婚礼上从不节省,再贵的蓝色婚纱一样有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