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底附近有个白垩土高原,布赖地区是高原中的黏土地质带,当地水草丰盛,牧民的生活非常舒适自在,但是交通不便,农民会讥笑那些牧民好吃懒做,似乎举办庆典和盛宴是犯了什么罪过。
巴黎的肉铺主从诺曼底运来的牛生长期只有6个星期,这些没断奶的小牛都是公牛,它们不像母牛,能产奶制作黄油,这些诺曼底布赖地区出产的黄油也会供给巴黎,而不是出口海峡对岸的英国。
如果人食用了土豆,那么猪就没有饲料了,让它们去森林里找橡果也不能解决太多问题。
乔治安娜想修条轨路,将割草机和打捆机运进去,将布赖地区多余的牧草给打捆,与黄油一起运往内地,解决内地缺少牧草的问题。
葡萄酒的出口力求采用便利、廉价的运输手段,降低牧草的价格也是在降低运输成本。
葡萄酒雍容华贵,是宴会上增光添彩的角色,人们尊崇它、为它作诗,似乎这就是文明了。
人类保持文明和理性的前提是吃饱肚子,饿慌了什么都会吃,中欧地区就闹过人吃人的饥荒,那个时候谈什么文明和礼仪?
大灾和饥荒不是一回事,即便遇到了灾年,如果国家运作得当,那么饥荒也是可以避免的。
而饥荒则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战争征调是一部分,农民任凭小麦在地里长熟了,却不将其收割,或者拿到市场上去卖,一样会造成粮食短缺。
大量粮食进口并不能解决法国5000万公担的谷物需求,还是要靠法国人自救,即便是广泛播种了,这个多变的天气也是难以预料的,1月份的时候忽然热得如同新春4月,谁知道小麦开花的时候会不会忽然降温,蜜蜂不出来活动,麦子开花了也是枉然。
普瓦特温的那个好友吉尔·戈贝尔不只是涉足“天才”们的领域,也因为他推荐土豆的种植方法而涉足了粮食情报的搜集。粮食原则是仅仅在公共集市出售,只要交通便利,农民会按规定将粮食运往集市。但是有很多因素制约这个看似简单的事,一是路况,二是劫匪,三是税卡,到了集市后由官方指定的工作人员从中撮合,这些经纪人以女性为主。
法国的粮食普遍不会积压超过两年,这是仓储方式决定的,小麦存放过久不仅会生虫,还有可能和塞勒姆一样,面粉中形成麦角菌,吃了这种面包的人可能会出现古怪的举止,甚至致命。
收税官允许他们用谷物缴纳一部分税收,这些农民就用陈谷交了,但是价格还是按照新谷的价格来算的,如果是按照集市“依样估价”来算,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
这些收税官到公社收税,省去了农民去公共集市产生的费用,却也让农民少了“赶集”的乐趣,也难怪旧时代的贵族、富人和教士强迫他们出售当年的收获。
所有的面粉都有不耐运输的特点,面粉的损耗比麦子大得多,城市因此必须就近设置磨坊,巴黎的四郊磨坊林立,然而到了冬天大河封冻,只剩下风磨转动,只有一些小溪,因为距离源头不远,水流湍急而还能向水磨动力。
1789年夏季因为水位下降,埃唐普这个面粉生产中心暂时停工,路易十六为此放弃了在凡尔赛预定的圣路易节举行的大型喷泉表演。
也许这也是大革命爆发前面包价格攀升的原因之一。
乔治安娜在看戈贝尔整理的资料前根本就没有想过,即便修了渡槽,以巴黎冬天的寒冷水渠里的水会结冰的事,除非让渡槽里的水保持湍急,这样的水流不仅能不结冰,还能为小麦市场的面粉加工商动力。
这是工程师思考的问题。
于是她又写了一封信给布隆尼亚尔,让他去解决这件事。
虽然有些夸张,但乔治安娜打算用银行押运纸钞和黄金的方式,让骑警押运粮食,从仓库运往市场,再从市场运到磨坊和面包炉,按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