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祈祷法尔荣在他有研究成果之前先死了,不然他就算现在得到了一些便利,以后怎么样真不好说。
其实拉瓦锡夫人对拉瓦锡的研究有很大帮助,拉瓦锡的实验器材很多都是她绘制、订购的。
女人在这一领域一直都是处于陪衬的位置,19世纪公认的是女性更适合植物学,男性更适合化学,即便是月光社也是如此的。
人工授粉是植物学的基本课程,不然每年还要花钱买种子,香草的味道本来就是由种子来的。
既然决定了晚会的甜点就是香草冰淇淋,乔治安娜便用农夫催长咒繁殖了一些香草荚,反正它又不是粮食一样会改变国运,只是一种香料改善一下冰淇淋的口味。
等她收获了满满一大筐的香草荚后,她把它们交给了厨房,然后回到了农舍,这时天已经黑了。
本来她打算回房休息,却发现隔壁的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透出了橘色的光。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里面坐着的人的身影让她恍惚了一下。
“和法尔荣玩得开心吗?”波拿巴拿着拉普拉斯的书,头也不抬得问。
“你能不能帮詹姆斯·瓦特找一下他的儿子?”乔治安娜靠着门框说“那小子是个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
“托利党认为,不该将某些秘密告诉给普通人知道,而达尔文则认为不该让民众继续无知下去,小詹姆斯·瓦特赞同这一点,在大革命时期他来到了法国,后来去了瑞士和德国,差点加入了革命军队。”
拿破仑把头抬起来了。
“他是赞成启蒙思想的共和主义者,曾经在英国被逮捕过,后来他被他父亲强制称为公司的合伙人,至今未婚,除了一只猫、一只狗还有个西西里男仆外,几乎处于独居状态。”
“他是怎么跑出来的?”波拿巴问。
“他有个兄弟,格雷戈里·瓦特。”乔治安娜忍不住扶额“他是另一个‘麻烦’。”
波拿巴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白牙“什么样的麻烦?”
乔治安娜摇头“你有没有听说过‘代沟’?”
“你可以进来跟我解释。”
“格雷戈里几乎不和老瓦特沟通,而且他还和汤姆·韦奇伍德是好友。”
“他也有‘那方面’的问题?”波拿巴问。
“不,他只是不想取悦他的父母。”乔治安娜叹了口气“老瓦特愿意满足他的每一个愿望,只要格雷戈里能自由得向他们敞开心扉。”
“听起来像是个被宠坏的少爷。”
“汤姆·韦奇伍德在巴黎停留期间住在柯勒律治的家里,你知不知道柯勒律治是谁?”
他安静得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是个幻想浪漫派诗人,同时他还有风湿病,他需要阿片缓解痛苦。”
他像是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了。
“比起肉体的痛苦,精神的痛苦更加难以忍受,我们女人劳动的时候是生产力,消费的时候是购买力,唯独没有被当作一个人,我们并不是被当作人被管理的,至于我刚才说的那些男孩子,他们虽然衣食无忧,父母没有打骂他们,却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
“什么问题?”见她半天没说话,波拿巴问。
“你觉得他们该有问题么?”乔治安娜问。
波拿巴没说话。
“这就是问题,同龄人觉得他们这种有钱的少爷该没有烦恼了,可是他们却有一大堆的烦恼,却没有朋友可以倾诉,我有一个教子,他的父母和瓦特夫妇一样宠爱着格雷戈里,可是他很孤独,甚至要把心事跟我这个教母说。”乔治安娜愤愤不平地说“问题是那个小混蛋还欺负了我学院的学生,我不止一次很想揍他一顿。”
波拿巴笑了“你为什么没教训他?”
“有人教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