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崇祯年间有一个兵部尚书名叫熊文灿,在福建担当巡抚的时候,海盗由厦门攻打铜山。
熊文灿招安了其中一支海盗,任命其为海防游击,攻打海贼李魁奇、刘香等,彻底平定了东南沿海的海盗。
后来他又找招安了张献忠、刘国能等,但张献忠只是表面归顺,实际上是向熊文灿催索饷银,屯兵数万伺机而动,崇祯十二年张献忠再次起义,熊文灿也因抚局失败被捕入狱,次年被斩。
提督要卸任了,他当然不需要和熊文灿一样招安海盗,但尼克“过堂”总不能和那些冤民一样,到了堂上就立刻跪地大喊冤枉,总得找点别的话说。
尼克昨晚舒舒服服得睡觉,举人却一直在给他想办法,毕竟不能才把他从虎穴里救出来就把他送进狼窝。
尼克确实解释不清楚那张纸条是怎么来的,解释不清就不解释,供词也是一种编故事,否则也就不会出现算命先生“张四儒”了。
陈宏谋的老师杨家修说过,唱戏的觉得自己演得好,但到底好不好,还得看看戏的人评价,靠掌管戏子的领班说好才算好。
尼克中文说得不利索,但这种场合也不可能叫翻译来,他坑坑巴巴得将举人说的“供词”说了一遍,曹曦和提督一点都不催他,让他慢慢得把话说完。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海盗在‘声东击西’?”
等尼克擦完了脑门上的冷汗,提督问到。
“什么是声东击西?”书生平西问。
曹曦古怪得笑着,提督也并没有解释他自己刚才说的话,反而陷入了沉思。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当真洋人没有参与?”提督问。
“广州城中可有损失”尼克问。
“有一家面粉店爆炸了,有数人死伤。”曹曦说。
尼克觉得很惊奇,火药爆炸可以理解,面粉难道也会爆炸?
但他没有与曹曦讨论这个话题,安静得等待着提督想通。
“也就是说,我们将士卒调到广州,反而是中了对方的计?”提督问。
也可以说,尼克不将那张纸交给提督,本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
“你不可忽视此等举止滋生的邪恶。”尼克着急得说。
“确实不能给不法盟会可乘之机。”曹曦说。
“那个岛上的教民……”
“不过是一些村夫愚妇,受了妖人蛊惑。”
尼克想起了杨荣用酷刑折磨死了上千人,导致了更大规模的民变,立刻也符合说“慈悲、慈悲”。
“那刘总兵呢?”提督问。
这下曹曦也不说话了。
死了一个朝廷命官,当然不能轻易就那么算了,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一张谋反者的名单,虽然这名单上的名字有可能是村民们为了避免多受皮肉之痛胡编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你们下去吧。”提督对二人说,又对曹曦说“给平西安排一个住处。”
然后尼克就被曹曦带到了军营里的一处宅院。
虽然曹曦没有对尼克用刑,但周围都是士兵,并且和在医院里时一样,门口有两个守卫,曹曦对尼克说,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们代劳。
这个宅院的中庭有一颗木棉树,满树都是红色的花朵,不见一片绿叶。
这是木棉这种植物的特性,冬天会掉光所有的叶子,开花时就只有花,等花开过了再长叶子,夏天的时候绿叶成荫,秋天叶子变得枯黄,到了冬天叶子掉落,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
而且木棉花落的时候不似樱花,花会整个掉落。在这棵古老的木棉下面还有很多完整的木棉花,看起来就像铺了条红色的地毯。
若要红花开,须待严霜来。
现在红花已经开了,严霜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