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榻上,片刻就睡着了。
叶安平盘膝坐在佛前的蒲团上,摸出那封信,托在手里,呆呆看着,良久,轻轻将信放到怀里,仰头看着灯光之上,慈目低垂的观音大士,从心到身,从未有过的松散。
煎熬拘压了他二十多年的仇恨愤懑不甘,一下子消失了,他心里空空落落,恍惚而仓皇。
一缕曙光照进来。
李桑柔睁开眼,站起来,看着呆坐在佛前,如木雕一般的叶安平,走到他身侧,俯身看了看。
“你……啊,天亮了。”叶安平被李桑柔这一看惊醒,仓皇起来。
“我走了,后会无期。”李桑柔退后一步,转身出门,借着门口一棵老树,跳出了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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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蚱和窜条沿着顺风的递铺,傍晚时分,到了离庐州地界最近的递铺。
把马放到递铺,和递铺管事要了两套当年要饭时穿的旧袄旧棉裤,两人换上,一幅专赶着正月出门要饭的又穷又懒的呆汉子模样,出了递铺,从路边挑挑拣拣,挑了根打狗棍拿着,直奔合肥县。
老大说她晚一天到,让他俩先去打前站。
两个人一夜急赶,天将亮前,缩在一间破败的娘娘庙里,吃完咸羊肉胡麻烧饼,一人一瓶酒酿汤喝完,埋了瓶子,等到天亮,再次启程往前。
这以后,他们吃喝就全靠要饭了,好在,要饭那是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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