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当天就各自包船,往洪州各处查看指点各个递铺、派送铺。
邹旺和枣花赶进豫章城隔天,头一批从建乐城过来的朝报、晚报,以及从江北各地写往洪州,不多,可也不算少的信件,从鄂州顺流,或是从黄梅县过江,在江州分拣,递往洪州各处。
豫章城外,李桑柔院子门口那杆顺风大旗,挪到了派送铺门口,换个地方迎风招展。
头一天送进豫章城的朝报、晚报,从船上卸下,足足拉了两三车,送进派送铺,没到午时就卖光了。
江北这朝报、晚报,在江南早就是人尽皆知,南梁的有识之士也早就上了不知道多少份折子,建议大梁也该有这样上传下达的小报。
南梁朝廷还真依葫芦画瓢的办了一份,只不过,这份也叫朝报的小报,一版一眼,跟从前的邸抄没什么大分别,甚至还不如邸抄。
南梁各地的士子聚会,骂本朝的小报,批评分析哪儿哪儿不如北齐,该怎么怎么做,成了固定话题之一。
现在,北齐的朝报来了,传说中八卦低俗,却热闹劲爆的晚报,也来了,但凡识字的,能买得起的,都按捺不住,赶紧买两份回去开开眼。
付娘子也买了两份,坐在廊下,细细的看。
这一天的朝报上,有戴计相写的一篇关于粮税的文章,从各路漕司该管哪些,钞关该管哪些,各府县该怎么做,一直到想开米粮行的商户该怎么做。
最后还举了个例子,淮安某家米粮行,铺子多大,开在哪里,做哪些生意,需用哪些人手,担哪些责任,交哪些税,这样怎么做,那样怎么做,详细明白。
通篇文章,没有花俏,全是实实在在一步一步该怎么做。
付娘子看的惊讶不已,看完一遍,又看了一遍,抬眼看着正来来往往在天井里晾衣服的嫂子,笑道:“嫂子,杏花大舅找到活没有?”
付娘子嫂子的大哥,在豫章城米行做经纪,上个月中,城里的米铺突然一哄而起,各自收米收粮,没人再去米粮行,还听说米粮行亏了好些银子,连那块地儿都抵押出去了,就关了门。
“还没有,早上去买菜,碰到我大嫂,我还问她,她说周边县里的米粮行,也都关门了,唉,大哥做了大半辈子经纪,又不会干别的。唉。”
一提起她大哥,付娘子嫂子就愁的不行。
她大哥也就算了,已经过五十了,年纪大了,可她那两个侄子,全是自小跟着她大哥学做米粮行经纪,只会认米认粮做经纪!
“让杏花大舅开间小经纪行吧。你看这上面这间小经纪铺子,就照这间铺子开。
“那些稻谷,杏花大舅扫一眼,就知道是几等稻,是新是陈,空不空,又是出了名的诚实本份,开一间这样的小经纪铺,正正好。”
付娘子站起来,将朝报送到大嫂子面前,指着戴计相那篇文章给她看。
付娘子大嫂也是识字的,仔细看了,惊讶不已,“这真行?”
“肯定行,这个人,是大齐的计相呢。”付娘子指着戴计相的姓名。
“那这个给我,我这就去一趟我哥家。”付娘子嫂子把衣服往盆里一扔,一把抓过朝报就往外跑。
“哎。”付娘子一声哎没喊完,就咽回去了,算了,她再买一份吧,她还没看完呢!
付娘子叫过侄女儿杏花,让她再去买一份朝报,自己坐回去,接着看晚报。
这晚报就热闹了。
付娘子一眼先扫到一篇小八卦。
说是原礼部周老尚书的夫人曹老夫人身边,有两个得用的大丫头,一个叫玉梳,一个叫金篦,为什么叫这样两个名儿呢,是因为周老尚书头发掉光了。
周老尚书头发掉光了,却不想让人知道,就常年戴着能裹住整个头的大帽子,帽子周围,还要围一圈儿黑绸。
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