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桶油倒进去,黑马打着火镰子,将烧着的火绒扔进洞里。
火绒碰到油,立刻呼啸跳跃着往前漫延。
李桑柔抓起厚重盖板,一边盖住洞口,一边指了指旁边的大石头。
黑马几个,急忙连推带踹,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大石头推上盖板。
“走!”李桑柔一个走字声音没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黑马和小陆子大头几个,甩着胳膊,瞪着眼咬着牙拼命的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跑慢了可就没命了!
几个人刚刚冲出客栈,仓房方向,轰然一声炸响,黑马唉哟一声,跑得两只脚都有了残影。
李桑柔和黑马等人追上孟彦清他们,李桑柔喊了声“快”,速度不减,直冲往前。
孟彦清挥着手,连声叫着快快快!一大群人,咬着牙,甩开胳膊,一心一意撒丫子拼命跑。
虽然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不过,肯定出大事儿了!
跑慢一点儿,可就没命了!
一大群人,全心全意的狂奔逃命。
一口气跑到曙光破夜而出,一直跑在最前的李桑柔累的脚下一个趔趄,干脆直接的趴在了地上。
大常背着叶安平,往前一扑,直接把叶安平摔在了地上,大常伸长腿坐在地上,只顾一声接一声的喘气如牛。
黑马仰面躺在地上,张着嘴,吐着舌头,呵呵呵的喘气。
孟彦清等人你压我我压你摔成一团,压着别人的累的动不了,被压的也不想动,只要能喘气,就先这样吧。
“出,出什么事儿了?”叶安平被摔的头晕眼花,扶着棵树站起来,原地转了两三圈,也没能找到龙标城的方向。
李桑柔在地上趴了一刻来钟,慢慢爬起来,靠着棵树坐下,长长吐了口气。
“老大,出什么事儿了?咱们刚才,是把龙标城炸了?十桶油就把龙标城炸了?”黑马爬到李桑柔旁边,伸头问道。
“有水没有?”李桑柔没理黑马,舔了舔嘴唇问道。
“没有。”大常先答了句,孟彦清跟着摇头。
从客栈里出来时,急成那样,这一路又跑成那样,命都快没了,别说水,连银票子都丢了不少。
“前面没多远,就有客栈,我去要点儿水。”叶安平总算分出方向了。
“不用了,都歇好,有了力气再走,前面还不知道怎么样。”李桑柔吩咐了句。
众人又歇了两刻来钟,各自整理好,站起来,往石门方向赶路。
这一个白天,从李桑柔起,都是手握刀柄,全神戒备。
可这一天,一路上的客栈寨子,都和来时一样安宁平和,龙标城那一夜的锣声号角声,仿佛是他们这一群人做了一场梦。
又走了两天,一切平静如常,李桑柔心里微松,傍晚,一行人住进客栈,几天来,头一回安安生生有汤有肉的吃了顿饭。
那天后半夜,龙标城里突然锣号齐响,接着客栈又炸了,李桑柔虽然一声不响,可她那幅伸着头直着脖子,只恨两条腿太少跑的太慢的样子,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儿了。
这几天一直都是如临大敌性命不保的模样,众人谁都不敢开口,也没心思多问。
这会儿,见李桑柔挑挑拣拣品起了菜,诸人总算放下了心,这才顾得上纳闷,那天夜里,龙标城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老大干嘛去了?
“那天,出事儿了?”孟彦清憋不住,凑上去问了句。
他们这一趟龙标城之行,对大齐,以及对这场天下之急的战事来说,意味着什么,有多重要,这一队人中间,除了李桑柔,就数他最清楚了。
要论这一趟龙标城之行的压力之大,以及万一不成的忧虑之深,他肯定数第一。
李桑柔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