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马和大常应了。
黑马转身回去冲澡换衣裳,大常就从两边的店铺起,传他家老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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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瘸子烤肉店的食客,至少一半儿是守城的兵将,从武将军到看门的老卒,都爱吃他家的烤肉,他家烤肉店,又是张征和苏青最爱过来,坐着吃肉说话,能坐到半夜的地方。
因为这些,江都城被张征压在手下这一两年,城里的铺子一家接一家的关门,只有他家,生意照旧,甚至还兴旺不少。
烤肉店的伙计看到李桑柔,急忙冲进去叫他们东家。
高瘸子瘸着腿,连走带跑出来,离了七八步,就扑通跪在地上,“给大当家请安。”
“当不起这样的大礼!小陆子!”李桑柔急忙闪身避过这一跪。
小陆子反应快动作快,没等高瘸子头磕到地上,已经一把拽起他,“老高啥时候这么懂礼了,你从前可没这样过!”
“从前他凶得狠!我嫌他羊肉太瘦太柴,他就吼:这是羊!不是猪!”大头围上来,看着高瘸子啧啧有声。
“怎么吓成这样?”李桑柔往前两步,微微侧头,仔细看着高瘸子。
“不是,那个,张将军,我是说,张征!常来,钟先生也常来,我,小的小的,小的是说……”高瘸子搓着手,额头一层细汗。
听说张征把从前夜香行那些人拖上城墙,还把田头儿独根儿子推下了城墙,从听说起,他就开始担心,万一迁怒到他……
毕竟,张征隔三岔五的到他家吃烤肉。
“张征爱吃你家烤肉,你就有错了?我们兄弟也爱吃。
“从前,田鸡活着的时候,更爱吃,他那个癞痢头儿子,也爱吃是吧。”李桑柔带着丝丝微笑。
“是,小癞痢头爱吃烤鱼,就着羊肉汤,他不吃青蒜。”高瘸子喉咙微哽。
田鸡头一趟抱着他儿子过来,说他给儿子起了小名叫癞痢头,他笑的差点把一大块羊肉掉地上。
“都过去了,以后,你这一辈子,你儿子,你孙子,也许到你重重孙子,都不会再打仗了。
“江南江北,和一百多年前一样,是一座城,一家人,你老家是江北的吧?”李桑柔说着话,挑了外面棚子下的位置坐下。
“是,昨儿晚上胜他娘还跟我商量,想这两天就过江,回去看看。
“我老家没啥人了,胜他娘娘家还有好些人,她小哥,她弟弟,一大家子。”高瘸子一边说话,一边习惯性的从腰间抽出白条细布,顺手擦了遍桌子。
“给我们烤两块羊肋,两条青鱼,再来条羊腿,拌羊杂来两份,一会儿黑马和大常也过来。”李桑柔笑着点菜。
“常爷好饭量,这些只怕还不够,我多烤一块羊肋,挑肥的!”高瘸子笑应了,扬声叫着伙计,吩咐烤肉烤鱼,上茶上汤先上凉拌。
现烤的羊肋羊腿端上来时,黑马和大常也到了。
大常坐到李桑柔旁边,端着他那碗多撒青蒜和香菜的羊肉汤,一气儿喝了大半碗,和李桑柔说起刚才的事儿。
“都交待过了,回去换了条裤子出来,正碰上田鸡他大舅哥,他大舅哥见面就要跪,我跟黑马拦住了,说你说过了,不跟病人计较。
“后头,路过洪大夫医馆,我和黑马顺路进去问了句,洪大夫没在,说是刚刚被田家请去看病人。
洪大夫的大儿子小洪大夫在,也知道田鸡媳妇的病,说她这失心疯,一多半是憋出来的,说要是她儿子死那会儿,她能哭出来叫出来,大哭一场,闹上一场,多半不会失心疯,可当时,她不敢哭不敢叫,生生憋坏了。”
李桑柔凝神听着,片刻,嗯了一声。
“这田鸡媳妇,怎么这么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