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拍在自己脸上。
“你别在我这里多耽误了,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就得走了。
“我这一趟回来,要住到明年出了正月,等你这趟回来,我给你接风。”李桑柔笑道。
“我找你有事儿!要紧的事儿。”潘定邦长叹一口气。
“说!”李桑柔干脆爽利。
“那个,你能不能跟我阿爹说说,我这差使,该差不多了。”潘定邦上身微微前倾,压着声音道。
李桑柔差点呛过去,扬眉看着潘定邦,“我?跟你爹说这个?你觉得我说了能管用?”
“也是,多半不管用,我这是病急乱投医。”潘定邦一脸悲伤。
“忍忍吧,送不了多久了,也就半年一年。”李桑柔在潘定邦肩膀上拍了拍。
“唉,说起来,都怪你那面旗!”潘定邦难过的简直想抹眼泪,“本来,我吓的一夜一夜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我要是不找你要那旗,再忍忍,说不定我阿娘就心疼了。
“谁知道!唉!”潘定邦十分后悔。
“那你把那旗烧了不就行了。”李桑柔热心建议。
“你怎么这么笨哪!这旗,阿甜早就知道了!
“那趟回来,我怕旗丢了,就想让阿甜给我做个荷包,阿甜说荷包容易掉,她就在你那旗上缝了带子,做了个肚兜。”潘定邦指了指胸口。
李桑柔没忍住,一边笑一边咳,“阿甜真聪明。”
“我就不该告诉她!现在,你看!唉!”潘定邦唉声叹气。
“你要多往好处想,比如,再怎么也比十一爷强点儿,对不对?”李桑柔笑着安慰潘定邦。
“唉,这话也是,唉,算了不说了,我走了。”潘定邦垂头丧气的站起来,耷拉着肩膀往外走。
李桑柔靠着椅背,看着他进了院门,一边笑一边站起来,将胖儿交给黑马,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顺风总号,往炒米巷回去。
炒米巷院子里灯火通明。
离院门还有十来步,正看到大头端着盆药汁儿,一溜小跑出来,往院门口泼洒。
“泼这个干什么?”李桑柔哭笑不得。
“熬了十几锅,常哥说院子外头也泼几盆,反正买的药多,还有半车呢。”大头弯腰泼好一盆药汁,直起身答道。
李桑柔无语的看着满地的药汁儿。
还有半车!
李桑柔轻轻吸了口气,得跟大常说一声,大过年的泼药汁儿不吉利。
她可不想再闻这药味儿了!
院子里药味儿更浓。
大常和孟彦清、董超三个人围着桌子,正写着什么。
见李桑柔进来,三个人都只是抬手打了个招呼,就接着商量接着写。
李桑柔走过去,伸头看。
“今年得好好办年,好好热闹热闹,驱晦纳祥。”孟彦清抬头解释了句。
李桑柔着着董超笔下那长长的单子,再次抽了口凉气。
看样子,大常办年的规格,要再上一个新台阶了!
………………………………
隔天一早,李桑柔吃了早饭,到顺风总号时,那两桶山泉水已经送到了。
一个小内侍守着两桶水,见李桑柔和黑马一前一后进来,见了礼,垂手退出。
黑马一边看着满地乱跑的胖儿,一边捅开火,烧水沏茶,李桑柔在小帐房屋里翻看帐本。
刚看了没几页,伙计领着个婆子进来。
婆子恭恭敬敬见了礼,笑道:“婢子在四太太身边侍候,我们四太太是……”
“我记得你,当初在豫章城,回回都是你迎我进去。”李桑柔微笑致意。
“是。”婆子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