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祠堂门口的栓马石。
“咱这镇上的人呢?”黑马再问。
“关你啥事儿?”老翁回头白了黑马一眼。
“大爷您姓啥?姓姚还是姓张啊?”黑马看着一脸没好气儿的老翁,一个侧步,把头伸到老翁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当然姓张!姚,呸!”老翁往地上啐了一口。
“是不是都打架去了?在那边?”黑马顺着老翁的视线指了指。
“你个外乡人,赶紧走!”老翁没好气儿,提起拐杖,在地上用力敲了两下。
“我就是冲着打架来的,好从死人身上摸点儿好处。”黑马冲老翁搓着手指。
“你个坏坯!”老翁怒了,“滚,快滚!你们这些外乡人,都是坏坯,坏坯!滚!”
老翁冲黑马扬着拐杖。
黑马连蹦带跳闪过,赶紧跑回去,指着老翁一直看着的方向,“赶紧赶紧,好像已经打起来了!”
“快走!”顾晞立刻抖动缰绳,奔着黑马手指的方向,疾冲而出。
李桑柔紧跟其后。
冲没多远,就看到打架的人群。
一片打谷场中间空着,两边站满了拿着铁锨、带枝叶的青竹竿,棍棒的青壮,彼此怒目而视,时不时骂几句讲几句,往前挪两步。
两帮青壮人数众多,人群从打谷场,一直延伸到旁边的稻田里,把已经接近成熟的沉甸甸的稻谷踩的一片狼籍。
两帮青壮中间,高邮县伍县令帽子没了,头发散乱,半身泥水,正高扬着两只手,从这头跑到那头,喉咙嘶哑的用力喊着:“都回去!回去!不能打!不能再打了!回去!”
跟着伍县令过来的书办们躲在衙役后面,衙役们紧紧握着水火棍,跟着伍县令,挤成一团儿来回的跑。
顾晞马速半分没减,从稻田中斜冲过去,冲到两群青壮中间。
李桑柔紧跟在顾晞身后,顾晞勒马停在伍县令旁边,李桑柔也勒住马,松开缰绳,伸了伸左手,捋了捋袖子,从挂在马旁边的顺袋里拿出手弩,抬着手,将手弩往手腕上捆扎。
“你是伍成思。”顾晞没理会两边的青壮,看着狼狈不堪的伍县令,扬声问道。
“是,您是?”伍县令抹了把脸上的泥污汗水,仰头打量着顾晞,下意识的用了个您字。
“你还不错。哪边是姚家,哪边是张家?”顾晞没理会伍县令那句您是谁,挥着马鞭,指着两边问道。
李桑柔已经扣好了手弩,开始一根一根,往手弩里扣弩箭。
两边的青壮不喊不骂了,一多半人盯着李桑柔捆扎手弩,一根一根扣弩箭,另个一小半,则打量着顾晞,和从两边冲入中间,横在两群人中间,两两背对,冷冷看着他们的诸护卫。
两边的青壮都安静下来,甚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这些马这些人,令人心悸。
“那边是姚姓,这边是张姓,您是哪位?”伍县令再抹了一把脸。
“两姓族长呢?族老呢?”顾晞还是没理会伍县令的您是谁,接着问道。
“我过来的时候,都快打起来了,没看到。”伍县令接着抹脸。
“去把他们两姓族长族老,都带过来!”顾晞冷哼了一声。
李桑柔眉梢微扬,露出丝丝笑意,冲孟彦清和卫福几个抬了抬手指。
孟彦清和卫福等人纵马出去,和顾晞的亲卫各奔一姓,去带族长和族老过来。
打谷场中间只余了顾晞和李桑柔,以及吉祥等两三个小厮,两边的青壮胆子大了起来,其中一边中间,有个中年汉子举着手里的铁锨喊道:“都是坏坯外乡人!赶他们走!”
中年汉子话音没落,李桑柔抬起右手,点了点自己头上的发髻,左手抬起的同时,扣动